☆﹀╮=========================================================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全世第一暖 作者:俺打的去埃及 小暖文,给你全世界第一的温暖。 讲述两名大龄女青年十六七年相爱相守的故事。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康瑞、胡九筒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  媳妇儿旅游管理出身,前些年转了国际班,以飞机场为家。我学的是造价,跟着资本家满神州大地的乱窜。每次我俩接头,都是当场就火花四溅了起来。还好没生在父辈年代,要不然就被有伤风化给贴大字报了。可是披星戴月的,实在像一夜情or做海波哥哥的行当。   “怎么?你还不乐意?”   “我觉得总要一个人舍小家为大家。”   “唔…那好吧,你辞职我养你。”   “诶诶?我是说你辞职,毕竟我工资比你高。”   “那你想我留在家里天天等你临幸?”媳妇儿见我不说话,“嗯?”   “……有何不可”   媳妇儿作为一个事业心爆棚的新时代女性,自然认为我是羞辱她,“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喊停的时候绝对不要停。”   “…不是这句。”   “诶…可是我独守空闺很寂寞啊,我已经吃腻了自己做的菜。”我苦着脸说,“我想吃你做的菜,你已经很久没煮饭给我吃了。”   “啊喂你别酸了,谁刺激你了?”   “我的好伙伴回去休产假了,我一个人在工地上玩泥巴好心塞。”   “别人生孩子你也嫉妒。”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都可以为男人生孩子了你还不肯陪陪我。不要说什么事业上升期了你再怎么飞升都没贫道高!”   媳妇儿的脸色很难看,起身就走,no no no卡机麻!我和媳妇儿初中就认识了,一想到我忍辱负重多年就这么惹了媳妇我就秒秒钟悲伤逆流成河。   不知道媳妇儿从哪儿抄起一个顺手的吸尘器。“康瑞你麻痹!”   我叫康瑞,我媳妇叫胡九筒,我丈母娘是媳妇村里的雀后,摸得一手好麻将,性格直爽办事利索,实在是国民岳母。当初出柜,她母亲我岳母提刀追了我十公里,幸好我岳父骑着小绵羊救急,“瑞瑞!还不上马!”   我当时整个人就感觉有什么不详的预兆,果不其然,撞翻了村长家的牛。   我家住在镇子上,爸爸抽奖中了五百万,眼见爸爸的地位如日中天,结果妈妈抽奖中了六百万,从此统一江湖仰天大笑出门去。当时我正好也在超市抽中了一包纸尿裤。于是,镇长送了块“积善之家”。   爸妈深谙财不露富,中餐执意不肯给我多加一块肉。那时候我正在长身体,吃完饭就饿了,跑到食堂捡馒头吃。媳妇儿那时候正在看《平凡的世界》,觉得我就是活脱脱的孙少平再现。一日给我传了纸条,“放学别走,我在煤渣跑道等你。”   放学后我跑到煤渣跑道,媳妇儿背对着我,那会儿她比我高,突然身影一闪,一个铁皮饭盒砸在我脑门上,哐啷一声,“吃!”   “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媳妇儿撇过头去,“我妈做的饭菜很好吃吧?”   “你吃,你肚子都在响。”   媳妇儿恶狠狠地看着我,“闭嘴!让你吃你就吃!”   我长个子媳妇儿也要长个头,于是我决定和父母围炉夜谈,比如加点梅花扣肉。   “康瑞,你不准再说我的事业。”   我连连举手,“诶,不说不说。”   媳妇儿放下吸尘器后,还是觉得不痛快一脚踩着我大腿。“今天,你做饭!”   “还是别吧,服侍完你奴婢有点累了。我们还是下馆子吧。”   “不行啊你康瑞!”媳妇儿本来想调侃我,后警觉过来,“你在外面养小情人了?”   “天地可鉴啊!你这如狼似虎的年龄已经够我受的了!”   “你前面不是说独守空闺吗?你赶紧从实招来说不定我心情好可以3p!”   “真的?”   蓝后,没有蓝后了。   ? ☆、第二章 ?  我今年三十,84年,媳妇儿今年三十一,83年。我们处对象比较早,高一就确定关系了,我倒没什么心情坎坷,应该说还来不及多愁善感就在一起了。我只是有些忧愁,我的零花钱从很早开始就被控制了,导致后来媳妇儿给张毛爷爷我能开心得汪汪叫。   高中三年,我们俩都没寄宿,我们高中教学质量一般,也没做要求。每天放学,我们俩就这样手牵手逛会公园,说说话。有时候围着收音机听听深夜节目。我喜欢情感类的节目,到现在我还是喜欢看相亲节目。   寂静的乡村夜空,飘荡着痴男怨女的哭诉声,我和媳妇儿能为此津津乐道一整天,想起来只能用何弃疗形容我俩还是花季少女的时候吧。   “诶,你说我要是出轨,你能容忍多少次?”我杵了杵媳妇儿。   “你要是有一次,就要滚得远远的,那时候我的道德底线会很低。”   “好可怕,你不喜欢我吗?”   媳妇儿有些烦躁,“那你想要几次?”   早上醒的时候,媳妇儿正趴在我身上,脑袋搁在我脖颈,轻轻的呼吸声。我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我们一起走过这么多年,我虽然比同龄人懂事早可她总归比我懂事,我很谢谢她对我的包容,我性格不好也是她一点一滴的扭正。有首歌说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我爱你年轻时的风华正茂,爱你三十的从容恬淡,即便四五十岁脸上爬了皱纹胸部下垂,我也爱你依然会羞怯的样子。我总是很怕,到了老年只有两个老太婆相互搀扶会很可怜,可是越往后面走我越来越不怕,因为是你,只有你,让我一生永远鲜活着。我总是喜欢玩着花样,给你小浪漫。你很喜欢,还很正经地说。   “最浪漫的是在一起,没有比在一起更浪漫的了。”   大学我们在同一个省的不同城市,那时候我坐着或汽车或火车去看你,你很开心和我说你在大学如何如何,你总是很开心的样子,可我知道哪有那么多开心的事。我偷偷联系你同学,其实很多时候你都是不开心的。你问我为什么我的课程这么少总是跑过来。我说三本学生肯定没有一本学生那么紧,我骗你的,大一我挂了好几门。你知道后,不理我了。“下个学期你不要来见我了。”   你不知道,我在回去的长途车上哭得有多可怜。   大一还没有过完,你去了阿拉斯加州的安克雷奇,那个靠近北极圈有极光的地方。你的生日在暑假,我偷偷买了飞机票去看你。   我英语不好,摸爬打滚才找到你公寓。我敲响你公寓的门,没多久门就打开了。不是你,是你的室友,我指手画脚了很久,你室友才懂我的意思。   你睡着了,宿舍堆放了很多杂物,我坐在高高的桌子上,等待你的醒来。你睡得很沉,我屁股坐麻了你还没有醒来。我起身小心翼翼地躺在你身边,“媳妇儿,你睡吧,有我在。”   你醒来后,迷迷茫茫地看着我,接着又闭上了眼睛。我伸手揽着你的腰,“我是康瑞。”   你的脑袋埋在我脖颈,我的衣襟被你的泪水打湿了,你紧紧攥住我的衣服,抽噎了很久。“我好想你,我让你走,让你滚蛋,都不是真的。你不要信,我是想你回头的,我是想你能回到我身边的,康瑞康瑞康瑞。”   媳妇儿送我去的机场。“你在韩国中转的时候,给爸妈买点礼物。”   想起被我撬开的保险柜,我郑重地点了点头。“也给岳父岳母买点泡菜啊护肤品啊。”   “别在机场买,太贵了。”媳妇儿点头。   即将过安检的时候,我回头穿过人群,媳妇儿在原地垂着头。   “我要是现在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媳妇儿眼神闪烁,撇嘴说,“我要戒指,你别想拿易拉罐拉环糊弄我。”   “那要不然我嫁给你?”   “…好。”   我拿出录音笔,媳妇儿的表情不可思议地起来,“你算计我。”   回国后,我就把来电铃声换成了这个。   “那要不然我嫁给你?”   “好。”   在大学四年,每次我的来电铃声响起。媳妇儿的脸上就会出现痛心疾首的表情,“你如今就算计我,以后说什么也要把工资上缴,财政大权旁落,是一个王朝即将衰落的由内而外的表现。”   “诶诶?怎么会?我家满门忠烈,怎么会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女王明鉴啊!”   “反了反了你还狡辩上了,一丈红赶紧的…你裤子还真脱上了!快穿上室友要回来了!”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要我看这个!”   事后媳妇儿摸着我屁股,沉声说着,“康瑞你有没有觉得你屁股特别翘?”   媳妇儿睡眼惺忪地睁了睁眼,边扒拉我的手边推拒我,“不要吵。”   “诶!”把媳妇儿圈在怀里,“早上想吃什么?”   “我想睡觉,不想吃。”媳妇儿迷糊地说着,还带有倦怠的鼻音。“你乖乖别吵我,我道德底线在这个时候很低喔。”   “你不是说三十岁以后要天天晨跑嘛?”   “你去吧,我抽点灵魂陪你。”   “别嘛,姐姐请你吃早饭。”我蹭着媳妇,“这两天休假,要不要回去?”   “回吧。”媳妇踹我腿肚子,“你去买机票,我好累呜呜不要吵我了…”   “好吧我给你买份粥喔。”? ☆、第三章 ?  媳妇儿喜欢唱歌,喜欢莫文蔚。她的大学同学曾调侃莫文蔚的□□,好脾气的她当场就发了飙。很多年前,我陪她去莫文蔚的演唱会,她听歌听得落泪,那次莫文蔚下来与观众握手,媳妇儿近乡情怯没敢伸手,我抓住她的手递了过去,“我们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演唱会声音很大,我不知道莫文蔚有没有听到,她抱了抱媳妇儿。媳妇儿捂着嘴流泪,用最大分贝和着莫文蔚的歌。   你们在年少时一定有一个很崇拜的明星,她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却追随她一切的消息,你对于她来说只是极为普通的粉丝,可是你依然很喜欢她,或许只是因为在你感到悲伤感到孤寂时突然听到她的歌。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我喜欢邓丽君的歌,每一首都会唱。媳妇儿喜欢粤语歌,她每次去ktv必点月半小夜曲。   人过三十,越来越多的朋友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朋友圈里尽是晒着宝宝的图片。其实我挺喜欢宝宝的,媳妇儿感受一般,她不喜欢小孩子哭。湖南台出了的《爸爸去哪儿》我也时常跟着看,看完以后都会心潮澎湃地上天涯论坛。对了我还有个习惯,逛天涯。以前是为了一路同行板块,现在大多看娱乐八卦,有时候去职场板块。而媳妇儿大多时候是看新闻看历史看旅游资讯,还有天气预报。我和媳妇儿岁数上去后,就很少像年轻时候那样,煲电话粥不撒手。生活这么久,很多事情直接一个眼神就知冷知热了。当然我还是喜欢找媳妇儿聊八卦,媳妇儿偶尔饶有兴味,偶尔也是心不在焉。   媳妇儿睡饱后,就开始起来洗漱,化妆。她在大学就开始学习护肤化妆,去美国还学了不少品酒啊高尔夫啊摄影啊很多,对于常规的知识是信手拈来。   化妆后,她就让我过来,给我涂抹点护肤品。“机票买好了吗?”   我点头。   “告诉爸妈了吗?”   我点头。   “上次伏特加还剩多少?”   “两瓶。”   “带上吧,我要去趟大伯家。”   我点头。   大伯是我的亲大伯,大伯的孙女我的小侄女今年中考,小姑娘特别崇拜我媳妇儿。她一直想当一名国际导游,全世界的乱飞。是啊,人嘛总有梦想。我小时候的梦想还是成为百万富翁呢,没办法从小我就这么实际,而我媳妇儿的梦想是当一名歌手,当一个流行音乐家。她唱歌很好听,声音有磁性,外形也很符合大众审美。很早以前,她就一直是以音乐学院为终极目标的。其中有些波折,她也止步了,虽然还是喜欢唱歌。   “喜欢唱歌又不一定要成为歌手,我没那个运气。”   我爸妈不擅长理财,可我大伯是出了名的镇里万元户,家里拿出了点钱投资,同时置了几套房,条件也就跟了上去。现在,爸妈手头富余,城里不少商店都有爸妈的股份。我进的私企,总经理是我的直系学姐,离婚人士,有一对可爱的龙凤胎。   我和媳妇儿是农村出来的孩子,都能吃苦,我们俩曾经拿方便面调料包兑水当饭吃,也曾在十几平方要弓起身走的地下室住过,还在拥挤的城市来回转车一小时去上班。那会儿她只是地方小导游,拿着不稳定的工资,而我也只是跟着学姐屁股后面跑的小职员。我的事业心没有媳妇儿强,她完全是在孤立无援下走自己的职业规划,大概是我觉得爸妈没那么狠心,他们一定会原谅我们的。最先原谅我们的,是岳父,然后是岳母。在出柜一年后的春节,岳母让媳妇儿带我回家吃团圆饭。   “初中聚会你去不去?”阿狗听我说要回家,便问我,“不少人可问你们会不会来。”   我本身是爱凑热闹的,瞥了眼正在喝粥的媳妇。“还是别吧,我媳妇儿不喜欢同学聚会。你也知道,都这么多年没联系的人即便是同学,对我们也是揣有恶意想法的。”   “诶,你不来我也不去了。”阿狗开口说,“那有时间我们聚聚?最近一直都忙着养家糊口,都没时间叙旧了。”   “好的。”   挂完电话,媳妇儿向我勾了勾手指,“想去?”   “还好吧,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乖乖坐在媳妇儿身边,“不过也算了,当初都没成为朋友的人也不可能一两次聚会就成了朋友。”   “不见面还有同学情谊。”媳妇儿摸着我的手,“你上次高中聚会回来不是也不痛快吗?有人找借钱都找到了家里。”   “还是你们的大学聚会好,没那么多鸡毛蒜皮。”   “哪里不是一地鸡毛,你要是想去就去吧。见见老同学也是好的,我就不去了,陪陪爸妈。”   ? ☆、第四章 ?  喜欢音乐的人多情。   每个人都有心猿意马的时候,而我也差点被小三。那还是大学,媳妇儿报了音乐协会,异性有天生的安全感距离,而同姓却总是能突破安全距离。那是个弹钢琴的女研究生,有一袭漂亮的黑直发,非常有女人味,我不如她,尽管我不想承认第一次见面也被惊艳。   媳妇儿和我说,和这个学姐有相见恨晚的感觉,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我即将面临情感上的重大危机。   “康瑞,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在我还兴冲冲划算怎么逃理力课时,媳妇儿这么给我发讯息。   为什么?我问她,她不答我。   我买了高铁票,前几天刷的鞋子因为下雨的关系没有干,借了大功率的吹风机,没来得及洗衣服。   翘了理力课,差点没赶上火车。   我提着一大袋零食火急火燎地赶去媳妇儿的寝室。   媳妇儿亲昵地坐在学姐的腿上,她们接吻了,接吻了。我耳边响起了嘈杂的声音,油炸刺啦的声音,肾上腺激素沸腾到了喉咙。   我肚子,有点饿了。   我吃光了所有的零食,然后在火车站坐了一整天,火车晚点了。等到火车进站的时候,摸了摸眼睛,有泪水,凉凉的。我在那以后,再也没坐过火车,铁道部累绝不爱。   我不清楚那算不算分手,媳妇儿拖着我的手,面色尴尬地让我回学校。怎么回的寝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看见床我就躺下来,闭上眼睛,我感觉还是很饿。室友问我吃了东西没,我说我吃了很多但还是感觉饿,室友们便架着我去了后街的小吃店子。我买了几样油炸货,等老板端上来,我却没食欲了。在灯光下,泛着凄冷的颜色,我想如果有人现在给我打光,一定是深深的冷色调。中间有个认识的t进来了,问我怎么就回来了,我说感觉自己想吃东西了。室友说那天无论问我什么,我的话题总围绕着吃,你们不知道,我有多惶恐你们会提及她,我感觉自己肺片里塞了铅块。   我的心情就像鲍晶晶写的《失恋三十三天》,我听了很多情歌,平常觉得酸不溜秋的却一下子引起了共鸣,我把王朔的小说集都看了个遍。晚上睡不着,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事情,我想是不是什么我忽视掉了哪个环节不对劲才导致脱轨的,我很清醒的乱想着。整晚整晚睡不着,白天上课也不觉得困,强迫自己像平常一样,我不能失个恋就突破我的身体极限了。   就在我把什么都处理得一团糟的时候,媳妇儿说要见面,我不想见我不要见,我身边还没有出现王小贱,没人会在我不清醒的时候打醒我。   媳妇儿来学校那天,是我室友去接的。我说我有事,在办公室值班,室友打电话和我说她们已经到寝室时,我有点慌不择路的感觉,我想躲开她,为此我还用12306客户端买了一张回家的火车票。我很慌张很害怕,我需要回家我告诉自己,后来自然是没回得成,辅导员没有准假。   我在办公室坐了很久,用手机刷着论坛,时间过去得很快,室友又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们在办公室楼下,你下来吧。”   我应该不顾一切回家的,我当时想,后来我知道,其实我更想见到她,我需要一个解释。   磨磨蹭蹭地下楼,我的头垂得很低,媳妇儿走过来抱的我,“康瑞康瑞康瑞。”   她没说什么,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收不住了。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我一直以为她是我的,就是要和我一直走下去的。人哪有生来就属于谁的,选择伴侣本来就是选择更好的过程。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媳妇穿得很单薄,“我没有做那样的事,我只是不确定。”   “你现在确定了吗?”   媳妇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可我想你,很想很想你,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   在年少很多时候,我猜不懂她,我不是个好情人,而学姐却能把她的心思摸个□□分。在学姐功成名就甩开我们一个国度的距离时,我很想问媳妇儿后不后悔。我没问。   在出柜最艰难的岁月,媳妇被生活折磨得皮包骨,我想过要是她那时候跟了学姐,一定不会这样,她会有更好的舞台,而不是跟我柴米油盐。   或许,她还能真的做一个音乐人。而我,在人海中漂泊等另外一个人相守。   我是有多感谢,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 ☆、第五章 ?  “冰箱里的牛奶过期了,你没喝吧?”媳妇儿拾掇着床铺,“你下去买点菜,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你要不再睡会,晚上七点二十的飞机。我给你做。”   “你昨天还不是酸我没给你煮饭吗?”   “诶,我想多点时间在一起嘛。”   “等明年夏天会好很多,我会去申请的。”   “那好,到时候我们去旅游吧?你要是嫌累,我背你走。”   “好的,我可记着你这句话了。”   和媳妇儿吃完饭,我便打开电视机放磁盘玩单击游戏,The walking dead,行尸走肉。媳妇儿见不得这种场面,便进厨房洗碗筷了。“你呀,都三十岁了,就不能找点气定神闲的爱好吗?”   “你不是让我少逛天涯吗?”   “总是抱着手机,不刷牙不梳头不洗澡,就呆呆地看着,实在像被什么怪物控制了。”   “我在工地上哪有什么悠闲的活动,连厕所都是移动的。难不成你让我去划个池塘钓鱼?”   媳妇儿笑着,“好主意。”   “自从我小伙伴休了产假,感觉自己放个屁都能追着玩很久。”我跟媳妇儿说话,“你说要是我们能有小孩的话,是像你多还是像我多?”   “你。”   “诶?为什么?”   “没为什么,就希望像你。”媳妇儿收拾着行李,“你有时间打游戏,就不能来帮衬一下?”   “那你休息,我来!”   “不用,你帮我把那件新的护肤品拿过来。”   “诶!”   在飞机上,我渐渐有些困了,媳妇儿翻阅着时尚旅游杂志,“康瑞,这次我们在家待几天?”   “我随便啊,你能留多久我就留多久。”我坐直了身体,可还是觉得犯困。“不行了,媳妇儿,打游戏打得我有点累了,我先眯一会儿。”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媳妇儿拿了水果切片过来,“这个航班的乘务员我认识。”   我勉强塞了块苹果片,歪头又睡着了,没多久我觉得唇边有缓缓的热气,嘴唇上有细腻温热的触感,我抱着媳妇儿的后脑勺,轻轻吻了起来。   媳妇儿的嘴唇有点烫人,她贴在我耳侧。“康瑞。”   “嗯嗯。”我的困意驱散了,“怎么了媳妇儿?”   “我有点想唱歌了。”   我被媳妇儿没头没脑的话弄笑了,“好啊,你想唱什么我听着。”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的说声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你共我   我记得那次去厦门旅游,媳妇儿嫌鼓浪屿沙滩不够干净,远远地观望着。我现在海岸边,挥舞着手,“媳妇儿,你爱我吗?”   “爱。”媳妇儿远远地笑着。   我上岸强行把她拖下水,她骑在我脖颈上揪着我的耳朵,“我不能没有你,康瑞。我一定要告诉你。”   那次,在海边游了一身的泥沙,还丢了串钥匙。   下飞机后,就着飞机场我找了个拾掇还算干净的餐馆吃饭,而媳妇儿去面包店买土司果酱牛奶,大学毕业后的就职压力,让她肠胃害了问题,现在只要一沾不干净的吃食,她就会拉肚子。   餐馆的空调还没开有点热,那时候我们也呆在不通风的地下室,午觉醒来常常是整个人浸在汗水里,逼仄的小床她枕在我怀里,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紧贴在额头上脸颊上,她好不容易睡着,我不敢动,拿着蒲扇给她扇风。   和媳妇儿在一起我总是能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没有和她在一起时我总是很希望她在我身边,陪我说说话。而媳妇儿很少和我谈心了,很少和我说她工作上的事情了,很多时候都是安静地坐在我身边,心系千里外的事情。   首先是去媳妇家,我岳父见我们来了很开心,赶紧跑到邻居家催沉浸在麻将中无法自拔的岳母。岳母哪能舍下她手风正顺的牌面,“不和你们这些婆子打了,我女儿女婿回来了!”   “都是女孩子家家,还女婿呢!”   “怎么不是女婿了,你家不就是多添了两个蛋吗?要是我女儿想,可以去人工受精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老胡还愣着干啥,赶紧把我女婿送我两万的包拿上!”   这个口吻是岳父模仿的,难怪岳母一回来看到我就喊晦气,这不是受了气嘛。   “岳母,你喝茶。”   “瑞瑞,你去帮你岳母择菜,我跟小九下盘象棋。”岳父边布棋边和我说,“对了那茶是家里新晒的,你看口感怎么样?”   岳母在厨房剖鱼,“岳母,我帮你洗菜吧。”   “好,还算懂事,那个盆子里的都洗了吧,洗干净点!”岳母没有抬头,“在家里还让我女儿给你煮饭?”   “怎么会,我心疼她,什么事情都抢着做!”我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当然啦,我偶尔犯懒。”   “你在工地上跑不容易,我给你买了木耳到时候你多吃点,润润肺,你们都是三十的人了,要注意点。女人不比男人,年龄大了病痛就多哩!”岳母一个麻溜就把鱼清理干净了,“明天你们吃完早饭就赶紧回家吧,你没回来的时候你爸爸就老往我们这边瞎转悠。”   “诶!”我应承着,“今天晚上要我们陪你打几圈吗?”   “明天晚上吧,我怕你们早上起不来。你明天回去把爸妈也请来吃一顿。”   等饭菜端上桌,媳妇儿就沏了壶茶水,她端了杯给我,“爸让我们带点茶叶回去。”   “嗯嗯!”我赶紧点头喝了口,有点烫嘴。   “你小心点。”   “诶诶,女儿你别光注意瑞瑞去了,小心我要将军了。”   “好的,爸爸。”媳妇儿笑了笑。   吃过早饭,便和媳妇坐车去了街道。因为这几年发展起来了,我住的福荣镇已经是福荣区了,隶属福荣市,岳母岳父的家在筑马村,隶属福荣县,只要坐半个小时的车。   “回来啦?”门卫大叔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你爸妈的车还没开出去,应该在家。”   我点点头,早前有给家里打电话说今天回家。回到家的时候,爸爸在躺椅上看报纸,妈妈在用笔记本斗地主。   “爸妈,我回来了。”   我爸爸翻了一页报纸,低头透过老花眼镜看了我一眼。“回来了。”   “瑞瑞回来了!”妈妈听到我的声音,便马上退掉了游戏。“我菜都买好了,正等着你们回来做呢。小九,最近工作忙不忙?康瑞没有欺负你吧?”   “阿姨,我和康瑞来做饭。你们歇着吧。”   还没等我妈开口,我爸翻了页报纸,“嗯”了一声。我爸一直对我和媳妇儿的事情有芥蒂,总是想着我能给他找个倒插门女婿。   我爸在我出柜之前一直都和我比较亲昵,有时候比我妈更了解我在想什么。用一句俚语来说就是我撅起屁股,我爸都知道我屁是往哪个方向放。自从出柜以来,我爸对我的态度就是回避,回避,再回避。   “爸,我岳母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她家吃饭。”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和我爸提,他每次都是直接摔碗说自己吃饱了,然后半夜窝在冰箱旁撕拉面包吃。这次说不准他又呛我,不去家里没饭吗?   “恩。”   我被吓得碗都抓不稳了,抬头看我爸,我爸神色如常的吃饭,我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又问了句。“你要是不想去,也没事。”   “既然有人请吃饭那就去吧。”   “诶?爸你怎么了?”   “滚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写空间说说抱怨我。”   吃过中饭,我妈便拉着媳妇儿说话,我爸让我帮他看电子账本。   “以前我们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你自己要出去遭罪,现在跟只黑猴精一样。”我爸开口说话,“你们事业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浪,回家帮爸妈打理财产吧,你妈妈最近想做个游戏公司,身边也没个亲近的人。”   媳妇儿总说,我和我爸很像。我一直都想媳妇儿辞掉工作,在家做做阔太,主要是想她陪我。   我嗯嗯了两声敷衍我爸,爸爸问我,“那你们什么时候辞掉工作?”   “我还不知道呀,爸,这做事业本来就是谁社会资源多谁上,我们就算四十岁回来也不晚。”   “你们四十岁,我和你妈都记不清事情了。”爸爸看上去很怅惘,“别人家还能带带小孩。”   “不,爸妈你们能在家数数钱玩。”   “你们有想过人工受精吗?”爸爸问我,“你不是挺喜欢小孩的,要不要你妈妈赞助你?你妈今年一直在查这个。”   ? ☆、第6章   我和媳妇儿的第一次是在高考后的暑假,那个时候我家刚买了这间公寓,对于公寓的室内设计我有自己的想法,那天媳妇儿来找我,坐在书房的桌子上玩手机,我走过去拿嘴亲她。她抱着我脖颈,长腿环在我腰上轻轻地笑了起来。 “媳妇儿,你看了什么这么开心?” 媳妇儿揪着我耳朵,“你敢不敢?” “啊?” “fuck me。” 于是我们在杂乱无章的书房水乳交融了,第一次做得很激烈,接吻都把嘴唇咬出血了,媳妇儿的衣服都是被我毛手毛脚撕裂的,姿势不对找不到洞口我急得满头大汗,媳妇儿摸着我的手指引诱着,她挂在我身上细细喘息的样子,我们从书案做到地板,又从地板做到浴缸。 媳妇儿跪趴着,我覆在她白洁的背上,拿手滑进潺潺的地方,重重地撞击着,她娇哼一声,“康瑞…你…会一直爱我吗?” “我会一直爱你!一直爱你!” 她坐在我腿上细密吻着我下巴,“我也要一直爱你。” 那天太激烈了,一根钢钉插进我的胳膊我还完全不自知。 书房里的书很多,都是我高中买参考书顺带买的,说起参考书,想必大多数的人都是图个买书,题目基本没动过。就像寒暑假会带一书包的教科书回家,结果还是开学一大早赶去学校去抄答案。 我摸着书架上的书,随便抽出一本坐在书桌上,媳妇儿进来,胳膊搭在我肩膀上,亲了亲我的耳垂。“在看什么呢?” “生活心理学。”我把书搁在桌子上,搂着媳妇儿的腰,“坐我身上。” 媳妇儿提了提腰身,跨坐在我大腿上,我把媳妇儿的头发撩在耳后,“妈都跟你说了什么?” “妈跟我提了想抱孙子的事情,我妈都知道了,还问我人工受精是怎么回事。”媳妇儿窝在我怀里,“我想我们真的要好好想想这个问题,毕竟要给长辈们一个交待。” “要不…我生?”我提了建议。 “我再想想,生个孩子哪有那么容易。你‘多动症’还没好,我怕你受不了。”媳妇儿亲着我的脖子,“现在生孩子,又不是爸妈那年代添双筷子,到时候我们养着养着就老了,还有什么时间去做我们想做的事。” “我怎么听着还觉得有点浪漫。” 在岳母家吃过晚饭后,岳母便火急火燎地摆上麻将桌,而我被发配到厨房做凉菜,做了四小碟,媳妇儿就进来了,“做的怎么样了?” “做完了。” 媳妇儿点头要去端,我把她拉在怀里,“我们今天说的那个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想我们这边亲戚不少,要不然,过继一个?” “过继哪有亲生的亲!” 媳妇儿端着凉菜,“再让我好好想想。” 在岳母把我爸妈杀得片甲不留的时候,我已经是困得不行了,等我脑门磕到热水壶时,媳妇儿便轻轻推搡我。“康瑞,你去睡吧。” “女婿你不行啊,这才刚刚开始!” “女儿你扶瑞瑞去睡觉吧,我替你会儿。” 媳妇儿的手真温暖,等她抱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主动地埋在她怀里了,耳边还有我爸的尴尬的咳嗽声,“不像样。”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凌晨四五点,我睡得太死了,连媳妇儿进来都不知道。我环着媳妇儿的肩膀,蹭着她的脸颊,手在她大腿内侧胡乱地摸着,媳妇儿刚开始有点推拒,等我翻身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便搂着我脖子了。 女人三十如狼似虎果然不错,我探手摸着媳妇儿的内裤,湿湿的,勾起内裤就轻车熟路地滑进去,动了两下。“你越来越湿了。” “都是你害的。”媳妇儿已经清醒过来了,抱着我的脖子弓身,夹着我的手腕,“还不快点。” 我吻着她的嘴唇,手指轻轻浅浅地抽动。我喜欢她在我怀里迷乱的样子,喜欢她细碎的呻吟,喜欢她不胜一握的腰身,喜欢她如柔软的乳房,不大我一手能盖住,还能在我手心里跳脱,喜欢她每次高潮来临时紧紧抱住我,喜欢她包裹我手指的温暖,喜欢她紧致的下腹,做的时候,每个地方我都想吻遍。 “康瑞,你越来越会这个了。” “熟能生巧嘛,我以前很差劲嘛。” “以前你一点都不温柔,每次和你做完,我就像和谁相扑了一样地全身酸疼。” “你又不说。” “我没说吗?叫你慢一点你反而跟吃了兴奋剂一样!” 我细密地吻着媳妇儿的大腿内侧,媳妇用手肘撑着床铺看着我喘着粗气。“康瑞,你爱我吗?” 就像我们第一次做爱那样,她颤颤巍巍地问我,我抬头起身吻着她的嘴角,含着她的嘴唇。“你是我的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媳妇笑了起来,趴在我身上啃着我的脖颈,“我以后会变老变丑你还会哄我吗?” “说得你变老变丑我就不是一样。”手探进媳妇儿宽大的家居服,搓捏着她的柔软,“就算以后发福胸部下垂有糖尿病,你依然会是我的小苹果儿。” “糖尿病啊……”媳妇儿的手也往我的私处滑去,“ trick or treat。” 一场欢爱过后,两个人身上都是黏糊糊的。她的长发散在我的背脊上,脸贴在我腰身,我趴在床上发短信。发完短信我才扶着她的头翻身,她也顺势搁在我的肚皮上,“你少喝点啤酒,以后长啤酒肚就太难看了。” “我同事都是一帮男人,少不了这些。” “我才不信你。”她摸着我的肚腹,“明明是你自己喝酒成瘾,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要还掐了掐我的肚皮。 “啊咧喝啤酒嘛,我又不沾白酒啊什么的。” “你这种不健康的生活方式,真得改改,我可不想以后七老八十还要另外找对象。” “诶诶你就不能为我守寡!” 媳妇儿抱着我脖颈咬了口,嘶嘶一定见血了要死了要死了! “你要是先死了我就改嫁。”媳妇儿咬着我的耳垂。 “谁的短信?”媳妇儿亲了亲我的嘴唇然后便赤身从衣柜里拿衣服,“我去洗澡了。” “阿狗发的,他给我说聚会的地点。” “这样啊,今天聚?” “对,还邀请了初中班主任。”我舒服地陷进被窝,“今天不是要去大伯家嘛,我拒绝了。” “可以明天再去大伯家,如果你想参加同学会的话。” “那好吧,我先睡会,到时候叫我。” 媳妇儿应了一声便进浴室了,水声哗哗的声音听来格外宁神。 有一次我随学姐出差,地点是条件艰苦的山区,信号不好历时一个月,回来是媳妇儿接的机。 “你黑了。”说完媳妇儿就走过来抱住我,哭了。 “你被我黑哭了?” 那一个月媳妇儿刚进入当地的旅行社,她的性格一直是比较内敛傲娇的,吃了很多新人亏。 媳妇儿本来不需要面临这样的龙蛇混杂的场面,她早先可以凭着留学的经历去美帝,也可以和学姐在一起得到一个更广阔的平台,更可以不用义无反顾的出柜,在她举步维艰的时候没有支柱,只有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我。我曾经稍纵即逝的想放弃这段感情,可是我该怎么说呢?我的每一个细节都有她的影子,她的每一个未来都有对我的期待,我不能辜负她,也不想她和我过不稳定的生活。如果在老去的某一天她突然后悔了,突然指责我毁了她原本应似锦的一生,我还怎么办?我们没有孩子,她要走我只能像那样,乖乖地过着我一个人的日子。 我胡思乱想了很多,捂着眼睛流泪。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高中确定关系,相互扶持勉励很多年。她待我情深似海,我也希望能有始有终。 ☆、第七章 ?  同学聚在市中心的茶馆,三三两两的同学来得并不多,有西装革履有随意地拿着蒲扇穿着衬衫老爷裤也有带着孩子来的,气氛刚开始在“你是那个谁谁”的热烈中,阿狗招呼我和他一起坐。   “葛敬民,你跟班花怎么样了?你俩当初好的跟连体婴一样!”   “我俩没考上高中,就一起去深圳打工,那娘们还没半年就勾搭上了大老板,不提了不提了!”葛敬民脱下西服,“哥哥我现在也是成功人士了,要积点嘴德。这恋爱是给有钱人过家家的,你说是不康老板?”   “葛老板你这不厚道了。”我开口说着,“就因为你们这些明里暗里惦记着我们的人,我和媳妇儿可没少吃过苦。”   “你这话说得,来来康老板我们喝一杯!”   “瑞总,怎么不见胡姐来?”   “她啊,身体有点不舒服。”   “瑞总,你可真有福!前两天我在超市看到胡姐,那气质那模样我都没敢认,明星一样,真是比我们那班花好看多了,诶诶这当年谁选的班花这么没有眼力劲!”邓吉祥开口说着。   “吉祥你这麻溜麻溜的小嘴,是不是想小康注资你那破作坊?”   兜了一个小时的茶水,班长接了一个电话后便拿起西装。“我在盘龙居定了三个桌子,走吧大家。”   我刚要就着阿狗坐下,葛敬民便拍了拍我肩膀。“康总,你别搁这儿坐啊和我们一起坐吧,我还想和你把酒言欢诶!这是阿狗吧?来来你也坐我那桌去!”   坐到葛敬民那桌,才发现都是些打着领带的。   主菜还没上,邓吉祥就专门倒了杯酒给我,“瑞总,你可别说兄弟市侩,我这确实是有事相求。当然,我肯定不能亏着老同学!”   “嗨嗨那你说说,让我们康总听听!”   “你们这是老同学聚会追忆青春,还是洽谈融资啊?班主任这还没开口呢!你们丢不丢脸?”班长开玩笑地扣了扣桌子。   “对对,班主任您先说。”   其实初中班主任挺关照班里的同学,媳妇儿那时候好几盘CD都是班主任从外地带回来的,像陈慧娴叶丽仪的歌。   “老师呢也没什么要说的,就祝你们身体健□□意兴隆吧。”班主任连连摆手。   “这不对啊老师!当初你总留我们的堂来整顿班风班纪!”   “现在你们都成为对社会有贡献的人,老师没什么要说的了。就是好好生活别做违法违反道德的事。”班主任不无感慨地说,“你们初中是唯一的,而老师也只是一辈子带了十二届毕业生而已,当然对不起十三届的学生了,心脏不好住院也就提前退休了。”   “老师,您对我们的帮助很大哩!”班长斟满果汁,“请让我们敬您一杯!”   班主任示意要和我碰杯,“康瑞啊,虽然老师不能理解你和小胡之间的感情,但看你们能相互扶持这么多年老师也是开心的。不好走啊老师祝福你们。”   “谢谢老师!”我与老师碰杯。   吃过晚饭,又去吃夜宵。邓吉祥找我注资他的小食品,我只好搪塞说要回去找媳妇儿商量。不是没想帮衬老同学的事业,前年也注资了高中同学的游戏软件,行情不佳那笔五十w的尾款没了影不说,那同学甚至想反咬一口。大伯父也说当交学费了。   媳妇的电话打了过来,“玩得怎么样?”   “还行!”我拿着电话,“大家挺多变化的等我回来和你说!啧啧啧够我乐上很久的了,你还记得那个不爱卫生的唐胖子吗!他娶了我们以前镇长的侄女!”   “你啊,早点回家,要不要我来接你?”   “可别,我和他们说你身体不舒服诶。”   “康瑞。”媳妇儿顿了顿,“你还记得,那个研究生学姐吗?”   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学姐的美貌光芒更是大放异彩,当然我也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个愣头青,笑容到位地与她握手道别,牵过我家媳妇儿。   “她回国便到公司来找我,知道我们在这儿就追了过来。”媳妇儿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她想开娱乐公司,让我去做音乐监制。我拒绝了。”   “诶?怎么说?”   “这么多年没有什么联系,情况也只是通过对方的口述,是好是坏是敌是友这个也不清楚。”媳妇儿好像在说一个一般的朋友,“再说了,年少的念想我没那么执着。”   我的手放在方向盘,如果,当初和媳妇儿在一起的不是我,那现在,她会怎样来评价我?媳妇儿侧头见我不说话,就开口问道,“怎么了?阿瑞?”   我把我的假设告诉媳妇儿,媳妇听完以后开口,“我知道大学那件事,在你心里就像一根刺儿,你总是觉得我跟别人会更好。首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待我一般的情深啊?妈妈这次也和我说幸好那个人是你,对啊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我该要吃多少苦头。说多少次都没关系,我爱你,我从来没后悔和你在一起。”   媳妇唱情歌唱得动听,连情话也说得格外深情。我解开安全带,侧身去吻她,她睁着眼睛笑,我拿右手扣着她后脑勺左手覆在她眼睛上,“不许笑。”   她笑的弧度更深了,“康瑞康瑞康瑞。”   一如多年前,她紧紧拉着我的衣领埋在我怀里那样叫着我的名字。   “我真是,栽你手里了。”我加深了这个吻,手扒拉着她的裤子。   “彼此彼此。”   两年前搬进我和媳妇儿的新公寓的时候,我买回了一副字画,我爱九筒。这个九筒不是字,是麻将九筒的方正模样。我把它挂在客厅的中央,当时媳妇儿的表情错综复杂。“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在家里要开个麻将馆。”   “我多爱你!让每个来我们家的宾客瞻仰一番我们伟大而又坚贞的爱情!”   “你自从跑了工地,整个人就是文化上的撒哈拉。”   “浩瀚无垠?”   “只剩下一脑袋的沙子了。”   ? ☆、第八章 ?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我和媳妇儿轻手轻脚地开门。走到大厅我惊着了,岳父岳母和我爸妈坐在漆黑的客厅里搓麻将,点着几根蜡烛。媳妇儿不自然地拉了拉衣襟,掩盖脖颈上密密的吻痕。并且还踹了我腿肚子一脚,白了一惊一乍的我一眼。   “爸妈,停电了吗?”   “村长家的蠢牛撞了抢修电路的师傅。”   “怎么不用电灯手电筒,白蜡烛怪渗人的。”我拿手捏了捏媳妇儿腰上的软肉。到处是黑乎乎的,办坏事好刺激。   媳妇儿拍开我的手,“爸妈,我们先去洗澡了,今个儿中午还要去大伯家。”   “这里有给你们备好的手电筒。”   等离开大厅,我关掉手电筒,在媳妇儿的惊呼声中,想就地来一发。结果没扑好,栽进了水桶。   媳妇儿帮我用毛巾擦着头发,院子里只有一点月光,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我能感觉到她一直在笑。   毛巾上面有好闻的皂香味,媳妇儿温柔的样子,我搂着她的腰身,将头放在她肚子上。   还记得我们高一确定关系的那一天,是刚开学没多久。我骑自行车送她回家后没骑多远就下雨了,下着很大的雨,我被雨淋得眼睛睁不开。躲进别人的屋檐下,我没想到会越下越大。   那是场密密交织的大雨,乡间小道的泥土都滑溜溜地卷进稻田,稻田有些已经收割了,麦堆高高的。我敲了敲这户人家的门,没有开,人应该没在家。我突然有些,伤感。那时候正值青春期,看到雨就不由惆怅起来。大风一阵一阵突突地刮过来,贴在皮肤上的衣服,凉嗖嗖的。虽然离媳妇家没多远,可是那段路想必已经是滑泞不堪了,别说骑单车,就算走过去一不小心就会栽进田地里。   大雨里,我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穿着黄色的雨衣,颇为艰难地撑着把雨伞,套鞋上都是泥土。我以前写作文最爱写妈妈送伞被感动,这一次,我冲进了大雨里,站在媳妇儿的伞下我突然地手足无措起来。   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打破这种奇怪地不像友情的气氛。我们站在屋檐下,我看着媳妇儿流转像是在想什么的眼睛,我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笑,又觉得自己的笑莫名其妙,噤声眼睛不眨地看着她。她抬头看了看我,唇线抿得很紧眉头也皱得很紧。我不明所以地傻笑,她咬了下唇就低头了。   没多久,我的小指头一动,耳朵也随之轻颤,低头看,媳妇儿用小指头勾着我的小指头。   我不敢动了,也不敢笑了。背脊也挺直了。   她把手塞进我的手心,我们就一直手拉手等雨停。一拉就是十五年。   雨停了,清新的空气在心肺里凉凉的,很舒服。我身上的衣服湿嗒嗒的,鼻子有点塞住了。可是我心里很开心,我不知道这以后意味着什么,就是觉得很开心。   媳妇儿走路有些晃晃悠悠,我便脱掉鞋子,把鞋子放进自行车篓子,弓身拍了拍背。她甩掉尽是泥土的套鞋,搂着我的脖颈赤脚夹在我的腰身。   她正在发育的胸脯贴在我背脊上,我呼吸有些急促,她把脸靠在我肩膀。走了一阵她用手指在我背上轻轻划着。她划着我的名字。   康瑞康瑞康瑞。   在她家的院子里,她像现在这样温柔地帮我擦头发,我像当初那样将头搁在她肚腹。   第二天驱车去大伯家吃饭,我开车载着岳父岳母媳妇儿,老爸开车载着我妈。大伯会做生意,很早之前就是万元户,里面有儿女一双,都比我大,堂姐今年40,堂兄今年35。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女,29,比我还小一岁。我和媳妇儿出柜那一年,那个堂妹被大伯接进家门。这一次吃饭,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我爷爷奶奶长寿,爷爷86,奶奶89。奶奶健康状况比爷爷好,还能认人。爷爷这一支人不多,只有我大伯和我爸两个儿子。堂姐一个儿子,在德国科隆大学,堂兄有一个女儿,今年才中考,而堂妹至今还没有对象。爷爷颇为怪罪于我,他老人家认为赚钱赚得再多不如香火鼎盛,总认为我们这个家要散。   “大姑姑!小姑姑!”侄女背着书包兴奋地拍着我的车窗。   每次侄女这样喊,我都有一种《绝代双娇》媳妇儿是邀月我是怜星两个女魔头的感觉。   媳妇儿对侄女很亲近,大概是当初媳妇儿一抱婴儿时候的她她就笑的缘故。   “大姑姑越来越漂亮了,小姑姑也越来越…唔…帅气了。”   媳妇儿很开心地摸了摸她的头,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锦盒给她,那是媳妇儿飞欧洲时买的全球旅游集锦。   伯母打扮越来越入时了,看上去更像堂姐的姐姐。而伯父还是穿着考究的名贵西服。堂姐在外地,只有姐夫过来吃饭。还有堂兄的一家,爷爷奶奶没有来,两位老人家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和媳妇儿。   这一次我看到了堂妹,堂妹不同康家人的热情开朗,有点冷冰冰的,一直在打电话。大伯说她在本地有家刚起步的公司,媳妇儿饶有兴趣,毕竟女强人之间有磁场,就像她和我上司学姐玩得特别好。她经常和学姐边打电话边笑着拿眼看我,在公司我基本与桃花绝缘。我的长相是特别像小男孩的,眉毛有点像蜡笔小新。而媳妇儿五官就大气许多,她平常又讲究化妆打扮,整个人就像走秀的明星。   还没开席,堂妹就过来敬酒说要先走一步,伯母的表情很尴尬。伯父倒是很慈爱地和她耳语了一番,她才坐下来。伯父和堂妹的年龄更像一对爷孙,伯父很注意个人形象,看上去比我爸还年轻。   “我不喜欢她。”侄女和我咬耳朵,声音很大,好像貌似要对方听到,“好像她才是家里拿主意的人一样。”   堂妹没有什么反应,给伯父夹着菜。   “小胡,来喝这个,对皮肤好。”伯母拿小汤碗给媳妇儿舀了几勺。   媳妇儿礼貌地接过汤碗。“谢谢大伯母。”   “瑞瑞,你今年三十了,总要有自己的事业了吧。”大伯用手肘撑着桌子,扣了扣桌面,“你要是一般的女孩家,在家里享享清福做做spa,伯父也不说什么。现在你拐了别人家的女儿总不能亏着别人吧。”   “你少指挥两句,一家人聚在一起不容易。”伯母出口阻止伯父。   大伯父从小经商,习惯掌控局面。“我这不是为小胡和瑞瑞好,你说是吧亲家?”   岳父倒是笑笑点了点头,岳母一向看不惯大伯的做派。“都是女孩子家,没谁亏着谁。我女儿一向有自己的主张,她觉得好那就是好,拐什么的也是亲家说笑。”   “这盘菜真不错,岳母你尝尝。”   饭到中旬,大伯开口问媳妇儿,“小胡,你呢?有什么打算吗?”   媳妇儿放下筷子,“我这几天也在想,毕竟也想多陪陪康瑞。”   “那回来做事业吧?”我爸开了口。   “是啊,你们常年不着家,我们和亲家都挺想你们的。”妈妈接着说。“我和你爸有想法做个游戏公司,我们俩老了没你们有干劲有想法。”   “我觉得大姑姑当导游挺好的啊!我就想当大导游!”侄女开口。   “小孩子。”伯母宠溺地夹菜给我侄女,“你好好读书,也和大姑姑考同一个大学。”   “嗯!奶奶!我会加油的!”小侄女攥着拳头挥了一下。   堂妹不发一言地夹菜吃饭,偶尔会给伯父夹菜。伯母又开口问媳妇儿,“小胡你这进进出出的是国际大社会,你看堂妹快三十了也没个男朋友,我想…”   “你还怕我女儿找不着对象?”伯父似乎有些怪罪伯母,“我说了我会留意我的工作伙伴的。”   然后从我和媳妇儿的事业问题说到了堂妹的婚嫁问题。   上纲上线的争执,堂妹的脸上依然平静如水,她好像注意到我的目光,微微侧头看我,礼貌地点了一下头。   等上甜品的时间,我尾随媳妇儿去了趟厕所。   “送大伯的伏特加,大伯给了餐饮部一瓶,等下会上。”我和媳妇儿说着。   媳妇儿洗手点了点头,我走过去揽着她肩膀。“媳妇儿,虽然我想你陪我,但我更不想让你为难。”   “怎么会,家里也是想我们安定下来。”媳妇儿抽出面纸擦了擦,“这份事业我虽然做得很开心,可是经营一段感情对女人来说更加是终身事业。一直以来,都是让你迁就我了。”   “你不是明天夏天,手头的工作会清闲一点?那等明年再说这个事情吧。”见媳妇儿烘手不说话,我开口,“我看你和堂妹饭前聊了许多。”   “我有些打算。”媳妇儿说,“在我们这里开个旅行社。”   “诶?”我皱了皱眉,“虽说到时候时间更自由点,可是…”   “你怕我事业心更强了?”   我点了点头。   “我也怕。”媳妇儿摸着我的下巴,眯着眼睛笑了笑。   关于孩子的想法,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便和媳妇讲,可以用我的卵子外加精子库的精子体外受精,放到媳妇儿的肚皮里去。媳妇儿只是笑笑,毕竟她对小孩的喜爱程度一直没我高昂。我查阅资料,这种方法又不那么好,生出来的小孩体弱多病,容易夭折。   有时候□□我到兴头,会给媳妇儿咬耳朵,“给我生对龙凤胎吧!”   媳妇儿抓着我的手臂埋在我胸口,“我也想啊。”   出了厕所,又坐上了宴席。我扒着甜品,张着耳朵听媳妇儿和大伯的谈话。吃着吃着喉咙就有点发腻,侄女也喜爱甜品,不时地送到我眼前,和我开心地说着学校的趣事,直说让我参加她的家长会。   吃到中间,在德国进修一年的同事晨曦打来了电话,她回来了,现在在福荣区。因为我的小伙伴休产假,所以她被公司给召唤了回来。她一飞回国内,就直接来这里了,当然原因是她的女友在这里工作。   ? ☆、第九章 ?  接晨曦的时候,她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喊了她几声,她才反应过来。这不跟我当年被媳妇儿抛弃一样的状态吗?我问她,她眼见要抱我媳妇儿了,我赶紧提着她后颈衣领,用东北口音呛她,“干啥?耍流氓呢?”   “学妹,你脸色有点差。”媳妇儿从我身后探头,眼睛眨巴眨巴在笑。   晨曦哭丧着脸,“我来姨妈了。”   晨曦全名吴晨曦,是我媳妇儿的学妹,比我小两岁。她女朋友叫闫宝宝,当初听她煲电话粥宝宝的喊宝宝的喊,太甜蜜太甜蜜了。我便给媳妇儿打电话,“HoneyHoneyHoney!”   媳妇儿被我甜腻的腔调震住了,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我说是晨曦的秀恩爱,媳妇儿当时笑了,“是因为她女朋友就叫宝宝啊。”   “筒筒筒筒筒筒。”   媳妇儿笑得更开心了。   “学姐,人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疼痛,我们要以不过百年的肉体来承受。”   “晨曦,我让康瑞给你订了酒店,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你醒来再给我们打电话。”媳妇儿目光灼灼地看着晨曦,“你都是这么大的人了,答应学姐,什么都不要做好吗?”   晨曦歪着头,像溺水般地耷拉着眼皮。“我很好,不要担心我,学姐。”   “你很好就不要骑在我背上好不好?”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晨曦如树袋熊般锁在了我背脊上。   家人在KTV开了个大包唱晚场,我和媳妇儿在酒店坐了一阵便去了后宫,后宫是福荣市占地面积最大的KTV。大伯在这家KTV有股份,所以没有预订就拿到了888号牌的好数字。刚推开门就听见大伯和大伯母在唱我们这里出了名的方言歌曲,我低头闷闷地笑,媳妇儿打了招呼便靠着我妈妈坐了下来,而我岳母我张望看见她老人家在招呼好几个人在旁侧的麻将桌上搓麻将。   “诶?爸,这里有麻将桌?”   “好几个包厢都有。”我爸一副少见多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侄女正在进门处的电脑桌上玩LOL,我也就起身看着她玩。   伯父唱了几首,便怂恿我爸我岳父去旁边的推拿城做按摩。岳母斜了眼我岳父,岳父只好摆手,伯父便叫上堂兄和我,堂姐夫公司有事,吃完饭便回去了。我媳妇儿望着我笑了笑,挑了个“老实点”的眼神,转过身和我妈聊天去了。   我学过推拿,高中跟媳妇儿村头的推拿师学的,岳母与麻将大战八百回合后腰背酸疼,全靠我妙手回春。   我和伯父一个房间,堂兄和我爸一个房间。伯父这么安排,我知道他又要对我恨铁不成钢了。推拿的小妹长得很讨巧,伯父便老江湖地戏弄了几句,惹得小妹害羞直笑。   “瑞瑞,你真打算这辈子和小九这样过着了?”伯父闭着眼睛,开口问着。   “是的。”   “你们已经这样了,伯父也不好说什么。你别辜负人家就是。”伯父话锋一转,“人家跟你也不容易,你就不打算自己回家这边做做事业?”   我摸了摸鼻子,“我不会这些,伯父你也知道,我借出去个钱都收不拢账。要是我媳妇有这方面的意思,我没意见。”   “你媳妇是你媳妇,况且你们的关系是不被法律承认的,你三十了怎么还认不清这个理。”   “伯父,我知道你对我岳母有些意见。”   伯父冷哼了一声,“我哪敢对你那位有脾气的岳母有意见,就事论事,你说你那岳母认你,也是得亏了你爸妈和我,要你真是街上普通人家,就他家那帮有脾气的亲戚还不废了你。”   对于大伯的话,我只好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当初不知道是哪些人操着吸尘器追着我打。伯父好像知道我对他说的话心不在焉的,就开口问我,“你那工作干得怎么样?”   “挺好的,比较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而且我上司很关照我。”   “你上司我认识,挺要强的女人,你的学姐是吧?”   “是的。”   “你那上司也是不容易,男人还好,女人就太刚强了,也难怪她老公在外面养情人。你媳妇也是,事业心太重,好歹是遇上了你。要是是男人,指不定和你上司一样。”   “大伯,你可别这么说。我媳妇和我学姐的追求者可多了,我走运。”   ? ☆、第十章 ?  媳妇儿一大早就出门买菜了,我只记得她和我妈我岳母最后载歌载舞的身影,眼皮一下子就耷拉消失在梦境里了。大概是十一点多的样子,我被手机给炸醒了,手机就像只烫手山芋一样不停地在床头柜上跳动,如果不是看到来电显示,我想我一定会把它扔进鱼缸,埋在鱼藻里。   “老板早。”   老板名叫司子彦,我的直系学姐,比我大一岁,和媳妇儿同年同月,两人经我介绍后一时相见恨晚就差天雷勾地火了,我一直胆战心惊生怕学姐撬我墙角拐跑我养大的媳妇。即便学姐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我还是怕她蓦然回首筒筒是真爱。在她离婚出民政局门口那天,我媳妇扶她,她抓着我媳妇儿的手,双目交缠那电流生生把我给马赛克掉了,我当时就扶着心口阵阵钝痛。   “阿瑞,和吴晨曦吃了早饭没?”   “没啊。”刚说完我就惊醒了。“没,她回来了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定时在公司做定时检查吗?”   “身体是工作的本钱。”   “不,看安在你们肉体里的GPS有没有受到干扰。”   老板的冷笑话透过手机又让我打了个哆嗦,以前她就专爱挑从前有一颗小豆芽失恋了它哭着哭着就发芽了的笑话讲给我听,后来她也爱讲,不过类似。   “从前有一颗小豆芽它上班迟到了它哭着哭着。”   “发芽了?”   “不,被老板炒了。”说完她还露出友爱的微笑,迟到的同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赶紧叫吴晨曦回来上工,在德意志也浪了一年了。”   “可是,她失恋了。”   “你听了□□吗?”   “听了。”我赶紧表达自己的思想觉悟。   “你听了□□把失恋划为工伤了吗?”   “学姐,她情伤未褪我怕她消极怠工影响公司的业绩。”   “康瑞。”   “诶?”   “拿着搬砖的钱操着人力资源部的事,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加薪?”   学姐要和吴晨曦视频,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吴晨曦,吴晨曦打开笔记本就要挂□□了,我一手拦住她,“你干嘛?”   “老板不是要视频?”吴晨曦还不解地看着我,我白了她一眼,“你就穿这一身?”   吴晨曦穿着不严肃的花衣花裤,这让对尊卑上下级观念很保守的老板看到,还不如告诉她吴晨曦失联了。   “不好吗?”   “很好,你穿这一身很适合惨死。”   老板气色不错,肤白腿长靠在办公桌上抱着胳膊,学姐是山西人,178的大高个俯视群雄。   小吴不愧是出过国的人,即使前一秒还穿着花裤衩一脸不治之症的样子但后一秒西装革履好像能背起炸药包分分钟闹革命一样。   我过来给老板打了声招呼,老板抬头看了我一眼,算是应好,然后继续和小吴谈工作交接的事情。等到了临末,老板才开口问我这次回家的情况,我说还不错,老板说跟我媳妇儿通过几通电话,叫我在家多呆一会儿,陪陪老人家和媳妇儿,这么善解人意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不择手段不论方式榨干我们剩余价值的司老板。当初公司刚成立,我烧得神志不清和她请假,她摸了摸抽屉我以为她拿假条本,没想到她拿出半片感康给我,没有假。那单Case签下来的时候,我在出差的火车上哭出声,邻座准备撒欢哭的小孩都被我震住了。   虽然我是一个能吃苦的人,但同时也是身兼好逸恶劳的品性,让我断奶没有投身成为啃老族中的一员的有两个重要的女人,第一个是我媳妇儿不用说了,第二个就是司子彦老板了。虽然说赚很多钱是我的梦想,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未来会如此的辛苦,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赚钱,而学姐就像吃了几十吨炫迈根本停不下来,超级赛亚人似的不停地跑单子之外,还挺着大肚子生了对龙凤胎。连老公的婚内出轨,都好像在她意料之中,紧锣密鼓滴水不漏地赢了官司,一双儿女的抚养权都归她。   最累的时候,公司上上下下都趴倒在地上桌上沙发上,还有挂在咖啡壶那里的,听说那段时间员工们的分手率特别高,还好我每天都爬回我和媳妇儿租的地下室睡。媳妇儿那时候也累到不行,她一向都很拼,肠胃也在那时候落了毛病。   我一直都躲在家庭的庇佑下,虽然知道家里不会同意我和媳妇儿的事情,可没想到父母亲的反应会如此大,特别是我爸,当时的眼神可怕极了,还好我提前把我爸手中的吸尘器给拿了,难保他不会拿那个趁手地大义灭亲了。   那时候我正拱着媳妇儿在我书桌上,她的上衣也被我扒下来了。我妈端着水果盘敲门进来,我记得明明落了锁,发现锁芯坏了的时候正是我妈毫无阻拦地站在门口。   于是,我便在一片鸡飞狗跳里出了柜。事后媳妇儿还问我,如果不出这个事情我打算什么时候和爸妈说。我说要等有经济能力,媳妇儿冷不丁地说感谢锁芯坏了。是的,认识这么多年她懂我绵软的性格,我总是能找各种理由来不向父母坦白我和她的事,我怕应接不暇的未来。事实上,在这个未来里我虽然会搞砸很多事情,但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坐立不安就不会手足无措,仿佛每一天手臂都充满了力量仿佛天上的阳光都照进了心里头,她说我是她的主心骨,我又何尝不是。   出柜那天我爸扔烟灰缸,比起岳母的反应简直是小场面。我们向岳母坦白,岳母很平静,岳父倒是很恼怒都冲到后院不愿再听。我抱着岳母的大腿痛哭流涕希望她同意我和媳妇儿的事情,媳妇儿倒是在一旁坐的很端正。岳母没理我同媳妇儿说,“你要是跟她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我们就当你死在外面了。”   媳妇儿嘴唇有些发颤,到底是什么也没说,慢慢地跪了下来,给岳母磕了一个头,岳母气得整个人都在抖,也去了后院好像不愿意看到我们。我还没有爬起来追过去,岳母就在后院咆哮,“他爸,刀呢!?”   于是那天媳妇儿和我说的第一句话,“跑。”   “要跑一起跑,我不要丢下你。”   媳妇儿顿了顿,“她是我妈,不会对我做什么。”   我当时就整个人不好了。   我问候了老板家两只可爱的小宝贝,只有问到她家宝贝,老板的身上才会浮现温柔的光芒,那种母性的光辉笼罩全身。老板一脸柔情地笑了笑,“不错啊,我今天早上不是在朋友圈晒了照片吗?”   突然寒光一闪,“你是不是把我屏蔽了,都没看见你给我点赞?”   屏蔽老板的动态,不是每个员工该做的吗她最折磨我的时候,没盗她号给好友们发黄色信息已经是最佳员工的觉悟了。据说那个时候,现在已经是财务部长的刘婷婷就带了把刀在身上,说要是司子彦再逼她,她就血洗全公司,可见我们的精神压力有多大。每次司子彦要给刘婷婷涨工资,刘婷婷都把自己的□□头像换成遗照,我们公司的财务部长还身兼找钱的义务,给刘婷婷涨工资是公司又有大单了。   我请假那天,就看见刘婷婷在ps自己的遗照,她说至少她在遗照上看上去那么开心。有一个月她涨了三次工资终于哭出声,新晋的员工还感慨,“老板好好喔,把部长感动成什么样了。”   我们公司是严重的男女不平衡的,男人远远多于女人,大概是公司性质和工作强度,要一身的铜皮铁骨。公司走上正轨的那一天,老板还夸奖道,“留下来的都是真汉子。”   我倒无所谓,其他的大龄剩女们有意见了,她们说如今的她们已经只适合和女人在一起了,于是年末在发放年终奖之外老板给全公司的员工都办了相亲会馆的会员卡,我的小伙伴因此结缘了现在的老公,三天不到就闪婚了生怕男方会后悔,婚假蜜月假之后直接休产假,她刚休假的时候和我们秀优越感,被工作逼得成魔的刘婷婷说要□□。后来小伙伴说她身上不舒服,休太久了,把最想看的280集连续剧看完后就想回去做事了。老板不让,说一尸两命赔不起。   小伙伴痛哭流涕在空间里发说说,司子彦你这个小婊砸,当初是你逼我就范的,如今我怀孕了你就不要我了,丧尽天良!   老板给她点了个赞。   ? ☆、第十一章 ?  和老板挂完视频,小吴就像一个泄了气皮球用尽最后一口气倒在椅背上,我推了推她,她没有动静死死地看着天花板,让我怀疑刚才的生机勃勃是回光返照。我说,你再不说话我就给宝宝打电话了,她猛地一跳,踢飞了我的手机,用近乎崩溃的声音,“她要结婚了。”   我还没从她惊人的弹跳力里反应过来,“啊”   “听到她的声音,我一定又会跪下来求她挽留她,她已经决定丢下我了,我要为以后的自己留点自尊。”小吴捂着眼睛流泪,用拳头捶着胸,“好难受啊。”   我把桌子上的纸巾给她,她抱着纸巾盒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捶胸,声音哽咽,“他妈的好难受,好难受。”   每个人都有两面,一面生龙活虎大家都说你怎么每天都过得这么开心,一面颓唐消极一个人做两份饭一个人吃。小吴在这个空空落落的房间伤心得不能自已,我坐在一旁,等她的声音只剩下哽咽的时候,我把饭推给她。她一边抽泣一边端着饭盆,我开口,“我给你买了排骨。”   她猛地抬头,五官扭曲在一起,“她最喜欢吃这个了。”   也许我的失恋态度不一样,说出来的安慰话没让她止住泪水还让她泪腺决堤。所以我打电话给我媳妇儿了,她正在厨房炒菜,她说她过来,这让我松了口气。小吴在一旁难受,我又不能干坐着,于是我把她的排骨吃了,她哭得更凄切了。   媳妇儿让我去外面吃饭,她来安慰小吴,我回来的时候,小吴正哭在兴头上,于是我又出去吃了碗炸酱面。   对于情感危机,我是最不擅长处理的,就好像当初大学媳妇儿的的学姐插足一样,我只知道那两天我很饿,很饿很饿。到现在就算痴长了这么些年,我依然无法处理如果有一天媳妇儿要离开,也许我不会像多年前那样情绪让人一览无余了。   我在酒店大厅的茶餐馆坐着,媳妇儿下楼找我,她和我说她也是前两天知道这件事,说宝宝能处理好这件事。我点头应答,“小吴好点了吗”   “好多了。”媳妇儿答,“学妹在国外这一年也算长大了,她能好的。”   媳妇儿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摇头说没想什么,媳妇儿拉着我的手不说话。有时候看到别人再联想到自己,总是有些假设的伤感。人世间的事情总是反反复复,丢一粒色子都能引起六种情况,谁也不知道蝴蝶效应会影响到谁。在选择一件事情前总是希望自己碰到最好的情况,错失一件事情总是安慰自己或许本来有更大的失去。事情已经发生,能自我催眠固然很好,痛哭一场也能作罢,日子总是要过的。   “她吃饭了吗”我问媳妇儿。   “她失恋了。”   我顿了顿,“失恋也是好好吃饭的啊。”   “是的。”媳妇儿笑了笑,妥帖地将双手埋在我手心,“等明年夏天我工作没有这么多,就陪陪你。”   “等你工作没这么多,你肯定会想回来创业的事,你是停不下来的人。”   媳妇儿不说话,将头靠在我肩膀上笑。   小阎,也就是小吴的对象。她踩着高跟鞋来宾馆,还是让我有些惊讶的,我看了看媳妇儿,媳妇儿也在看我,我摇了摇头。小阎好像知道小吴在哪个房间,和我们打过招呼就直接上楼了。很久都没有出来,我妈也打来电话,叫我们回来吃晚饭。   回到家里,我和媳妇儿说了老板决定多给我放会假,媳妇儿也点了点头,说她也想找我堂妹吃吃饭。我就知道。媳妇儿的工作如今还没有歇下来,就想创业的事情了。我有个悲观的念头,等我老得抱着氧气瓶度日的时候,媳妇依旧能生龙活虎地计算我们的遗产以及分配。没有儿女,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就说火葬变成化学肥料后吧,都没有烧个纸钱的后代。于是,在晚饭上我顺着我妈的话,伙同着我爸说要生个小孩,媳妇儿说会好好考虑的。   媳妇儿坐在书房闭目养神,我搬了条凳子坐在她眼前,她过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看我,“你想要孩子?”   我赶紧开口,“保大。”   媳妇儿噗嗤一笑,捏了捏我耳朵,“我不想要孩子啊,是不是犯七出之条了?”   “没关系,我还能生。”   “不是谁生的问题。”   “那我找人生?”   “……你敢。”   媳妇儿顿了顿,好整以遐。“要孩子和养宠物不一样,要考虑的方面有很多。”   “做什么事情都是要考虑的啊,我们把要考虑的事情拿出来合计合计,不都是好商量的吗”我握着媳妇儿的手。   “那你准备怎么和孩子说,他有两个妈妈?”   “两个妈妈怎么了,别人还有单亲家庭的呢。”我说,“你是不是嫌我不是男人?”   媳妇儿一把揪住我的耳朵,“说什么呢你!”   我有些吃疼,“疼疼疼,轻点。”   “你这人,和你说不清,今天晚上你留在这里睡。”   “不要啊!我错了媳妇儿,我们不说这事了好吗”   “不,你说话太可恶了,我生气了。”   媳妇儿把门反锁了,好心塞 。在书房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真是No zuo no die,到了半夜我又往卧室摸了过去,诶?没有反锁了,我赶紧地进卧室,轻手轻脚地摸上床,媳妇儿侧着睡,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她的腰上。   “我还是很生气的。”媳妇儿悠悠地开口。   “嗯嗯。”   过了半响,媳妇儿才转身将头埋在我怀里,轻轻地说着,“我也想能怀上你的孩子啊。”   “和你长得一样的小娃娃,会叫我妈妈,会叫你妈妈。”   “我和你,总是我想得多,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当初是先主动要和你好。”   “我们的关系不被法律承认,很多人也不认可,孩子愿意生在我们这种家庭吗”   媳妇儿不愿意,我也只好停止这个话题。第二天早上刷牙的时候,我妈拿着锅铲把我拉到一边,“商量得怎么样了?”   我将口里的牙沫吐了出来,“还行吧,媳妇儿说明年会回家里这边来。”   “诶?好几年前你就这样说。”   “有吗?”我一手把妈给推了出去,“你现在记不清事了,赶紧回公司对对账,可别偷税漏税了。”   “是吗?”   “是的是的,你赶紧地去做早饭,我媳妇儿等下就回来了。”   “也是,饿你也不能饿着小九。”   我翻了个白眼,“她一早起来就把我吃了,现在可撑了。”   妈惊疑地看了我一眼,“女儿,你不是攻吗?”   一口的牙膏沫差点咽下去,“谁说的?”   “你小侄女说的。”   “她还说啥了?”   “我不知道,我看到你爸在说,你知道的,你爸喜欢刷□□空间。”   “我怎么没看到她这样的说说?”   “……不是有小号吗?”   ? ☆、第十二章 ?  看着鱼缸的金鱼,我也从爸的手里抓了点鱼食丢了进去,我和我爸一起瞪金鱼瞪了会。   “你今天没事做吧?”   “您看我像有事做的样子吗?”   于是,我爸走开了,我又发了会呆。   “陪我去钓鱼吧。”   “……我坐不住。”   “都三十岁的人了,该修身养性了。”   我翻了个白眼,敢情在网上斗地主大呼小叫的不是您?   钓鱼果然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我戴着防晒帽,低头玩着手机。父亲还在用最老式的钓鱼竿,这个钓鱼竿有些年头了,当初每个周末都会给我加顿全鱼套餐。“钓鱼呢,和做人一样,要四平八稳。”   “爸你什么事情都能扯到做人的问题上去。”   “世事洞察皆学问。”   “对,我高中作文最喜欢用这句了。”是啊,作为80后的我们,作文里爸爸是勤劳知识渊博的,妈妈是温柔会做家务的,弟弟是可爱调皮的,妹妹是听话懂事的,爷爷奶奶是慈祥会讲故事的,还有,霍金sama是身残志坚的。   “说起你的作文,满满都是槽点。”   我爸一向喊着与时俱进与年轻人做朋友的口号,连槽点他都知道,不枉费他天天窥伺我的空间动态。   “你妈在你的作文里送了十七八回伞,你老师带病上课也就算了最后你还写她咳出了血,你语文老师也算脾气好,还夸你感情充沛富有想象力。”   “……难为你老人家记得这么清楚,不过我媳妇儿写得好,有次写最感动的人写了我,那时候班主任还当优秀范文念出来了哈哈。”   父亲微眯着眼睛,看着钓鱼竿,缓缓叹了口气,“小九,确实是个好孩子。”   “是啊是啊。”   “跟着你实在委屈她了。”父亲说,“接受你们我也是看在是她的份上,你可别辜负了人家。”   “当然不会,我可宝贝她了。”我赶紧表忠心。   “你既然这段时间还不愿意回来,在外面就要好好注意身体了。身体健康才能照顾小九,要有担当。”   “您说的是!”   “小声点,别吓跑我的鱼。”   “好的好的。”   回到家的时候,只看见我妈在收拾行李。我开口,“妈,你是要和我爸去度蜜月吗?”   “差不多吧。”   “哪座城市?国内还是国外?”   “你家。”   “妈,你不是最近在筹建游戏公司吗?”   “公司也没有孙儿重要。”   “……我记得我没兄弟姐妹啊,你哪门子的孙儿?”   妈妈整理行李的节奏停了下来,和我媳妇儿看上去交递了一个眼神,“你和你爸出去钓鱼的时候,我和小九说了会话,嗯,小九说,孩子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啊?”   “啊什么啊!你快要当爸爸我快要当爷爷了!”爸用胳膊肘杵了杵我肩膀,我还是没消化过来,向媳妇儿看去的时候,媳妇儿温柔又有些腼腆地朝着我笑,我紧张的快要跪了,丢掉鱼竿走了几步,抓住媳妇儿的手臂,“昨天不是?”   “虽然有很多顾虑,但对方要是你,我都可以试一试的。”   于是,爸妈一路对媳妇儿嘘寒问暖地来了我们家,我拎着大袋大袋的行李累得吐舌头,都是岳母收拾的干货。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于是我盘腿坐在沙发上,清点着数量,打算送点给小伙伴们还有邻居。   爸妈对房子的装修很满意,这当然,我可是干这行的,虽然是造价师,当初也是学了室内设计土建的。我大学基本是插科打诨过来的,有时间就想往媳妇儿大学跑,媳妇儿不让,我也是偷偷去偷偷看。后来参加工作,没办法要混口饭吃了,才开始摸书考证,跟着学姐司子彦走南闯北。媳妇儿时常也会担心我在外面受委屈,毕竟我的心智成熟得太晚。所以当初学姐拉伙创业时,媳妇儿二话不说就把我交接了出去。   “我陪爸妈出去购物,你打扫一下房间。”媳妇儿在门口边换鞋边说着,我点头。   “不许玩游戏,等下你玩着玩着又忘记了。”   “知道辣。”   “小九,真是太辛苦你了。”爸郑重其事的开口,“平时事业那么忙,还要替我们二老养女儿。”   “……”   “怎么会。”媳妇儿温柔的将头发拢到耳后,“她这几年挺乖的,很少淘气。”   等媳妇儿出去后,我便起身开始打扫卫生。刚打扫到一半,晨曦便打来电话,问我和我的小伙伴最近跟的工程项目,她要来接手我小伙伴的职务。她的声音有气无力,总感觉下一秒就要休克,问起小闫的情况,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小闫还是要结婚的。   挂完电话后,我便给人事部报销假,人事部和老板说了后,老板让我第三日再来上班,愉快的假期没了,又要开始上班了。这时候,我突然也想创个业了,至少想休多久就休多久。可是,有个工作狂的媳妇儿怕是不能享老板的福,我有预感,到时候媳妇儿会是第二个学姐司子彦,战斗力简直上纲上线。   我的小伙伴听说我放假回来,便打电话来找我搓麻将,一个大龄孕妇能不能安心养胎了。小伙伴答,麻将是国粹,我要给宝宝做胎教。   晚上媳妇儿打来电话说要晚点回来,叫我自己开火做晚饭,我给自己泡了个面,配了根香肠,又打了会游戏。等到了晚上十一点,才有开门的声音,爸妈意犹未尽地回来了,一点都老年人深夜乏困的意识。我赶紧把媳妇儿手上的东西接过来,“这么多东西,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们。”   “你爸本来要打电话的,小九说怕你睡着了。”   “你还在外面,我怎么睡得着。”我在媳妇儿耳边小声地说着,媳妇儿笑着捶了我肩膀一下。“让爸妈去按摩椅上躺一下,我去给爸妈放热水。”   “我去放热水,你歇会。”我撩了撩媳妇儿的头发,“今天你累了,明天我来做早饭。”   媳妇儿笑了笑,看着爸妈已经走进去了,便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你啊,在爸妈面前别对我动手动脚,爸妈虽然接受我们了,心里还是有不舒服的,知道吗?”   “知道辣。”我捧着媳妇儿的脸颊,嘟嘴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 ☆、第十三章 ?  媳妇儿在爸妈跟前孝顺没多久,就原形毕露变超级赛亚人回旅游社继续战斗在第一线了。在两个老年人前还是比较收敛,至少不是没日没夜。爸妈看着我朝九晚五,懒散悠闲地带两头大白菜一条活鱼回来的那天,发出了来自资本主义的长叹。他们一致觉得老板没有开除我实在是一个念旧情的好老板。如果他们知道老板的算盘,同为资本主义的他们是不是还要去空间发条说说点个赞。老板让我好好陪陪家父家母之余外,促进和公司的合作洽谈。我爸妈和大伯几年前在福荣市搞了一个房地产项目,是块肥肉,堂妹今年也参了股进去,老板早就有想法在福荣市开个分公司了,想借这个名头进入福荣市的市场。天知道资本主义的爱好只剩下赚钱和奢靡了。借着爸妈的光,我也被老板宴请了一回。   我就知道爸妈会被老板的气场给震到,实在她也带着她的龙凤胎在我爸妈跟前“温良恭顺”了一回,毕竟她穿着平底鞋也有178cm的大高个,所有南方平辈人在她眼中都是小鸟依人。 最近的小孩长得真是精挑细琢,我一手夹带一个逗弄着,他们一口一个哥哥让我真是……心花怒放?每次这俩毛孩,一边叫我哥哥,一边叫我媳妇儿阿姨,我说可不能这么叫,于是妹妹学着我的腔调,伸出小胳膊拍了拍,“媳妇儿。”   嗨嗨小家伙,我还怕你妈拐带我一手养大的媳妇儿,你还要跟我闹。妹妹长着一张美人脸,哥哥还有些肉嘟嘟。老人最喜欢哄小孩了,我妈见了也不撒手了。老板很轻松就“攻陷”下我爸妈的“芳心”,刘婷婷在边上安静地吃着饭。老板斜了她一眼,叫你来是让你吃饭的吗?刘婷婷吓得碗都差点没抓稳,赶紧给我爸妈夹了菜。   老板火力全开地表扬了我几句,没有哪个大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家的小孩的,老板和我总结的说着。这样真的好吗?帮助公司坑我爸妈,这正能量快赶上老板搜刮自家弟弟的架势了。老板有个亲弟弟,当年真是把她弟搜刮得内裤都翻了个底朝天,当我爸妈提出要给我升职的时候,我和刘婷婷齐齐打了个哆嗦。我现在已经是部长了,再升就是副总了,副总可是我们公司董事会成员。   老板当然一脸春光满面地答应,我赶紧开口,我觉得我资历还不够。要知道我们公司的副总可是一个人当十头牲口在用的,像我这种天天在工地上晃悠还嫌累的人还能不能愉快地安度更年期了。我赶紧瞥老板,老板啊,我也是开国元勋啊,你怎么酱紫对人家?   刘婷婷也幸灾乐祸地瞥我,憋挣扎!咱们要好!好!的!   我深知“同事情重千斤”的道理,“老板,感谢您对我的肯定,您现在提拔了我我怕某些精英骨干会有意见,他们才是冲在营销第一线的人啊!”   老板果然把来自资本主义的目光又重新投在了刘婷婷身上,刘婷婷现在就像又惨遭一箭的悲情女主角在风雨飘摇中瑟瑟发抖,她悲怆地哭不出声,于是老板给了她最后一刀,“这样啊,婷婷我知道你跟了我多年受委屈了,升官,必须给你升官。”   刘婷婷,大龄女青年,卒。   乐得我还没咧开嘴,媳妇儿便踢了我腿肚子一脚,只用我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着,“有点上进心你。”   “好的好的,我会给我们家宝宝们挣好多好多奶粉钱。”   媳妇儿似乎被“们”字,宝宝的复数用法给惊到了,用力地掐了我胳膊上的肉,“你说什么?”   “生一个,只生一个。”一个生二个熟。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爸爸似乎见不得我和媳妇儿在外面如胶似漆的样子,如果不是昨天撞见父亲在看百合动漫惊□□莓,我还真以为父亲到现在还在排斥我俩同性恋,昨天还和媳妇儿咬耳朵,难怪当初小时候我爸哄我和你去睡觉笑得那么开心,原来也好这口,百合狼?当然我媳妇儿对我又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啊,爸是想和你有共同话题。   也是,我妈还好,我爸呢,一副不关心的样子还偷偷去关注我和媳妇儿私底下谁是攻受。用现在的词汇,这叫傲娇,大大的傲娇。不过这么傲娇的词汇我实在对着我爸这张严肃古板的脸说不出来。   一顿饭让资本主义们达成了共识,于是我妈还顺带提出带两个孩子去附近的游乐场,这么充满铜臭味的交易,我分明看到了老板眼睛里的精光一闪就答应了,笑得跟朵花似的提出这周本来就要带孩子们去游乐场,啊呸这周我们不是要和洋鬼子开会吗不是要跟进下个季度的计划吗,说这话你亏不亏亏不亏……老板似乎看穿了我内心的槽能量,天灵盖寒光一闪,我的内心OS噤声了,可怕,看着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身影,好可怜,这么小就要感受来自亲妈的恶意利用与剥削。等老板走远我才敢出声,“媳妇儿,我们会不会在养孩子的问题上产生分歧?”   “嗯?”   “都听你的。”   远远看着大龄女青年刘婷婷在遭受老板的剥削同事的打压后拖着依然亢奋的状态跟在老板的后头,“老板你喝不喝水啊?我看你刚才吃的东西有点上火,人家好担心的。”   凄楚又励志,媳妇儿偏过头看我,“学学人家的上进心。”   “老婆你饿不饿呀?要不要人家给你煮碗面?”   媳妇儿笑了笑,揪着我耳朵笑了笑。爸妈似乎没懂我的梗,真的在游乐场买了碗热干面。   以前年纪小的时候总爱拉着媳妇儿往游乐场跑,等年纪再大一点,难得的就是在家休息了。抱着媳妇儿能睡上一整天,吃饭的时候媳妇儿都会叫好外卖,等生活走上正轨才有空下厨。小孩当然碰到这种热闹的游乐场就会兴奋,叽叽喳喳要玩这个又要玩那个,因为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寻常的周末,游乐场的人很少,偶尔几个穿校服的学生,这个游乐场的负责人说今天有附近中学的学生来这里做年级活动。像海盗船这种娱乐设施我是很少上了,媳妇儿还有可能拖着我上去坐,记得第一次坐海盗船还是媳妇儿拖着我上去的,我这人虽然看上去胆大其实胆子像蚊子点大,有时候公园的鬼屋我都闭着眼睛进去的。还记得读大学的时候,我们那儿有个游乐公园,里面也有个道具粗制滥造的鬼屋,还没进去就被室友一叫给吓跑出去了。大概小孩的性格随老板,玩云霄飞车呵呵直笑,还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五十米的蹦极,从小就爱挑战人类极限。老板很欣赏地看着她家的闺女和儿子。   俩小孩也把我爸妈搞得开心得团团转,我坐在长凳上,太阳不晒很舒服。媳妇儿和老板站在一旁好像在交流些什么,而刘婷婷本来也是要跟来的,老板刷拉一眼,我发工资是你让你玩的吗?在瑟瑟寒风中刘婷婷独自搭公交,回公司做和我爸妈公司的这个项目。老板已经准备进军福荣市的地产了,福荣市最近发展得越来越好,因为新开发的缘故。   媳妇儿和老板聊了一会儿,便去陪我爸妈了,老板也朝我走了过来。我立马正襟危坐了起来,说老实话以前在学校上课我都没坐这么直,“老板好。”   “副总好。”   副总两个字又让我打了个哆嗦,老板果然坐了下来开始和我聊起了下半年公司的运营项目,便郑重把福荣市的开发抗在了我的肩头,NONONO!这下好,合计也中了我爸妈的打算,回家乡创业,估计我老当益壮的大伯也会要过来我项目,莅临指导了。   “你得扛起家里的担子了,别让小胡这么累。”老板说,“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吗?要不是你像个孩子一样,小胡不早就称了你的心意。”   “老板说的是。”   “我说的哪是了?”   “……从今天开始,我要紧随老板的号召,抓稳家庭的和谐与建设,争取做全公司幸福家庭的楷模。”   “打住,别给我满嘴跑火车。”老板说,“我在泰国认识一个非常出名的这方面的专家,你们哪天去做人工受精,给我打声招呼。”   “为什么去泰国啊?不晓得的发朋友圈还以为我终于决定要变性了。”   “顺便你也可以变个,连锁企业一条龙服务。”   至于老板为什么会说泰国,我当然有点了解,泰国是可以删选基因的。我比较倾向于大纽约州,安全健康有保障,顺便还可以在那里安胎,生出一个金发碧眼说一口流利英语的健康小宝宝。当然这是我的想法,媳妇儿估计倾向于亚洲基因,前一阵子还联系上了在哈佛的大学校友。   ? ☆、第十四章 ?  孩子也不是想生就能生的,毕竟是在同性恋没被法律认可而且条条款款特别多的中国。首先便是孩子户口的问题,如果能找个人形婚,孩子的教育问题落户问题就一一解决了,当然不可能形婚,我和媳妇儿都出柜了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说起形婚,还是滋生不少问题的,还好我和媳妇儿坚持了下来,要不然就要像身边的有些朋友一样,两个家的跑。一扯到经济问题房产问题就开始如同麻花一样,纠缠在了一起,如果有个弯不回去的小受做丈夫还好,如果是个半直半弯的男人,身边就有一个例子,小攻和小T假结婚结果真的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到了朋友聚会别说有多尴尬了。这俩人倒是舒坦了,留着两个伤心人似的对象。人嘛都是容易妥协的,一上了年纪特别是女人,性取向这种事就无所谓同无所谓双了。当然是天生弯的就另当别论了。   我是交了好运,才遇上这么个果断勇敢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媳妇儿,无论对待什么事情,媳妇儿想的方方面面永远比我周全,所以很多事情我都是一股脑的,因为媳妇儿会领着我去选择一个最佳的解决方案。在选择孩子父亲的问题上,我想来从精子库里挑选,至于孩子父亲是谁我总觉得是不知道为好,要不然到时候孩子父亲寻来或者孩子老问父亲是谁,怎么想都是一件麻烦事。而媳妇儿想的不同,她想选择孩子的父亲,基因必须要优秀的,生出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乖宝宝,这架势大有想让孩子完成她未完成的梦想。所以媳妇儿这就不联系上了她在哈佛的大学同学,让同学们帮她留神,来自顶尖学府的优良基因。基因这种事太不好说了,好的差一点的有什么关系,无论怎么样都是我和媳妇儿的孩子,我们都会疼TA爱TA。当然媳妇儿好不容易同意生一个宝宝,我可不能打消她的积极性,没想到的是,我们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对这件事居然起了关注,她很同意我媳妇儿的想法,所以我说嘛,女强人的脑回路都是一样一样的。经过好几个月的观察,最后她们和我爸妈岳父岳母敲定选中(压根就没我啥事,我只负责在他们谈论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上点凉菜和西瓜)了老板的远方亲戚,一个叫卢卡斯的男青年,金发碧眼的小宝宝总算Get了,这个卢卡斯是哈佛的毕业生,在华尔街卖咖啡,平常也会去维也纳拉拉小提琴大提琴,估计我媳妇儿就是看中了这一个,音乐细胞。天知道我媳妇儿有一个夭折了的音乐梦想,恨不得等孩子出世就把TA捧成不食人间烟火气质脱俗的音乐家。更难得的是,男方已经有了一个长跑了七年要准备结婚的法国女友,感情稳定根本不用担心孩子成长过程中杀出个程咬金,非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定那另一半的基因。当然,也不能一味地捧外国男人,看上去这么绅士要真的较起劲来,那是要动用法律武器上纲上线的。   于是,老板伙同我媳妇儿打算去参加卢卡斯的订婚宴会,我当然要去,so我又被顺带了。刚下飞机便看见卢卡斯携着他美丽的未婚妻在机场里等待,190cm的大高个,金发碧眼,笔挺的鼻梁,gentleman的气质,get。不好意思,我要开始脑补我可爱的宝宝了。   听到我飞美国的消息,作为异性恋的好友就感慨,她们只要上床叉开腿的事我们却要几十万上百万人民币的折腾,可见出柜是属于有钱人的炫富行为。   订婚宴会开得很隆重,到处都飘飞着作为资产主义人民的优越感,我本身是不太喜欢外国的,可架不住媳妇儿一颗老想往美帝扑的心,想当年她大学的时候就跑到了这里来学习,当然最后也为了我留在了中国,说起来还是挺骄傲的。   卢卡斯是世界顶尖学府,他认识的圈子当然是非富即贵的。听着他们串着好几国语言互相赞美,我忍不住喝了杯汽水提提神,老板当然是非常开心的聊着,我媳妇儿和老板一样,也聊得非常开心,我只好无趣地喝了第四杯汽水。媳妇儿完全把我撂在一边儿了,仿佛美国是她的第二故乡,对待那些金发碧眼的家伙就仿佛是乡亲们。   我相信,我媳妇儿对我是真心的,要不是我拖她后腿,估计她在大美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不是刚开始和我在“贫民窟”里喝西北风。   法国女友长得很漂亮,我和她聊了几句,我当然不会讲法语,她中文讲得不错,还有点湾湾的娇嗔,估计台湾综艺节目没少看。有类似感情经历的人很容易找到共鸣,她和卢卡斯长跑七年,我和媳妇儿长跑了十五年了。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和媳妇儿居然没有分手过。其实差点,还好我机智。   “你们值得有一个小孩。”她说道。   “谢谢。”   订婚宴会当然少不了主角的浪漫,歪果仁很会玩这些,过了一会儿,灯光便熄灭了,不远处出现了荧光的花海,顺着女主角的路,舒服的灯光在闪烁。   真情告白自然是有的,感染了现场不少人,连我媳妇儿都轻轻捏了捏我手心。老板擦了擦眼角边的鳄鱼泪,然后上前拥抱了即将成为新婚夫妻的两人。老板会流泪吗?我是不信的,估计是场面需要,按照她的话来说。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比我老板司子彦还刚强的女人,这一种女人,天生就是女战士。   宴会一直到半夜才结束,喝了最后的香槟我们总算是回宾馆了。媳妇儿靠在我肩膀上,她喝了点酒,眼睛里面有妩媚的醉意了,修长的手指撩拨着我衣袖袖扣。“康瑞,我们结婚吧。”   “嗯,我们结婚。”   “我希望孩子像你。”   “我知道,你说过。我想孩子像你,聪明。”   媳妇儿醉意朦胧地抬眼看我,轻轻地含住我的下唇。   ? ☆、第十五章 ?  订婚宴会也参加了,人接触了两三个月下来,便开始着手准备泰国的事宜了。   也不等明年夏天的工作调职了,媳妇儿直接请了产假,对此她的同事们都表示很惊奇。毕竟一来媳妇儿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二来媳妇儿对小孩子并不感冒。我也一并请了假,刘婷婷自然是羡慕的,我又是回家又是陪爱人抱孩子,她只能独自一人抗下我的工作内容。   泰国是能够删选基因的,我们打算做试管婴儿,取我的卵子和卢卡斯的精子拿到体外来做人工培养,然后再把早期胚胎放进媳妇儿的子宫里。   因为不是每个卵子都能受精的,所以要做促排卵治疗。服用药物,这里还是有些副作用的,在此期间我确实有些精神不振,吃不下东西。医生会在B超的引导下用取卵针通过Y道穿刺成熟的卵泡,吸出卵子,因为是静脉麻醉下进行的,所以我没有太大的感觉。我很少生病进医院,更别说在手术台上了,据我妈说,我待在里面的时候,媳妇儿脸色一直都不太好,她应该是被我那段时间促排的精神状态给吓到了。   虽然医院的试管婴儿的成功率很高,但在胚胎培养的时候还是出了岔子,只能够再一次取卵,这下把我媳妇儿激着了,因为服用药物促排是有很大副作用的,对我的卵巢有不小的伤害,她说什么也不肯在这家医院继续了,并且已经联系了医院的诉讼部,想要把这家医院晾到法院去。虽然媳妇儿平常清清冷冷的样子,但也不算一个不好说话的人,遇到我的事情她肯定有些坐不住了。   “媳妇儿,我没事儿。”   媳妇儿不说话。   “转院也麻烦,什么都要再来一遍。”   媳妇儿这下对我轻松的态度不高兴了,“这件事我来处理,我知道。”   我噤口了,媳妇儿沉默了一会儿她握着我的手,“我是不是对你发脾气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会这么糟糕。”   “你担心我。”我说,“关心则乱。”   “你躺在手术台上,我是把我最爱的人交给了医院。他们把这件事处理成这样,我真的特别寒心。是的,手术没风险,可是,我真的……”   “好的,听你的,咱们换医院。”我捏了捏媳妇儿的脸颊。   这所医院已经是泰国最好的试管婴儿医院了,媳妇儿和我老板一合计,便决定去美国的试管婴儿专项医院,把我们的身体状况资料给了试管婴儿研究所。   总算把孩子放肚子里了,在观察了一个月以后成功了,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怀胎过程。因为怕引发并发症,所以我们选择在这家医院进行分娩。怀孕我知道是件辛苦的事情,可我没想到会把自家的媳妇儿劳累成这样,因为工作成狂媳妇儿向来是精力充沛的,可自从孕吐以来,她的眉眼便有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睡觉也很浅,好吃点的东西看着就吐,吃酸一点东西把牙根都泡软了。   自从怀孕以来,为了防止什么意外,媳妇儿已经不化妆了。有时候她拿着镜子举着半天,我凑过去,“怎么了?”   “康瑞,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怎么会?”我用鼻梁蹭着她的鼻子,“我媳妇儿最好看了,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女人了。”   “乱讲。”   “真的,你看这里的孕妇,哪个有你漂亮。”   “你还背着我偷看别的女人。”媳妇儿捏了捏我的鼻梁。自从媳妇儿怀孕以来,好像比以前会撒娇了,为了让媳妇儿感觉良好,我在此之前就练了臂力。“真的。”   “我觉得我胖了。”   我会把她轻轻的抱起来,“你看我还能抱得动你,一点都不胖。”   医生和护士还有“邻居们”都是歪果仁,对于我们这种同性恋人并不感到奇怪,甚至还有在我们散步的时候,主动竖起大拇指夸我媳妇儿真漂亮的。   对啊,我媳妇儿嘛。   等到媳妇儿的肚子渐渐有些沉了的时候,她的小腿总是会酸疼,每天洗完澡我都会轻轻地帮她按摩。她变得有些嗜睡起来,虽然睡得不熟,但总会感觉身子困乏。   侄女过来看我们,她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大姑姑小姑姑,这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那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小姑娘低头想了想,神色非常认真,“都想。”   等晚上我也问媳妇儿,“老婆,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媳妇儿在我怀里有些昏昏欲睡。   “为什么呢?”   “女孩孝顺些,不会那么调皮,家里有一个孩子就够了。”   “你说我是孩子吗?”   媳妇儿轻轻笑了笑,“没有啦,我希望是女孩,懂事,等我老了不在了,她能体贴你,能知冷知热。”   孕妇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情绪大起大落的。我低着头看媳妇儿,媳妇儿玩着我的手指。   “我们日子还长着呢,老想这些有的没的。”其实我也有些害怕,我怕媳妇儿分娩手术有什么意外,我很想扇自己一巴掌,二人世界有什么不好了,非想整点幺蛾子。现在好了吧,累着心尖巴巴的媳妇儿了吧。   怀孕的时候,总是感觉坐哪不舒服,怎么睡都姿势不对。看个连续剧,媳妇儿好不容易睡着,我愣是三个小时没动,看着她的黑眼圈,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但确实媳妇儿这次怀孕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又拉近了些,很微妙的距离,有时候我会帮她洗澡,她害羞地抬眼看我。就像我们当初刚在一起一样。   这么多年的社会阅历,我们早就忘记当初在一起时的模样,我喜欢她的善良,我喜欢她的体贴,喜欢她的别扭,她主动地牵起十五年前的我的手。   “阿瑞,我好像变得,有些离不开你了。”窝在床上,媳妇儿说。“一直以来,都是你包容我谅解我,我希望等孩子落地,当你的好妻子,当孩子的好妈妈,好好的照顾你们。”   媳妇儿说得这么郑重,我感动一哆嗦就掉泪了。   我爸妈是全程陪同的,生意上的事情暂且交给了公司董事会来打理,要做主的决定会提前告知我爸。等走上正轨不会出太大的岔子的时候,我把岳父岳母接来了美国,他们一直想要过来,我媳妇儿怕他们着急生乱,特别是我岳母那火爆脾气,便开口让他们在国内等会,然后我来天天给岳父岳母汇报媳妇儿的情况。   岳母岳父这一过来,媳妇儿的心情好了很多。岳母看着我媳妇儿的肚子和气色,总算是放心了。   我爸郑重找了我开会,对,我妈还坐在一旁,并且提出让我拿好笔记本进行要点记录,在小九怀胎期间,我作为“老公”要做点什么。我妈在一旁连连赞许点头,并且带动气氛的鼓掌。   “康瑞,你不能再这么闲散了,知道吗?”   我连忙点头。   “记下啊,看着我我脸上有字吗?”   “我记下了,不能闲散要重视。”   “康瑞,一个女人怀胎期间是非常辛苦的。至于怎么辛苦,你妈妈等下会有讲。现在我来说说,你知道一个女人给你生孩子,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责任!”我马上站起来拍拍胸膛表态度。   我爸对我的表现很满意,伸手示意我坐下来。“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家之主了。”   “更加意味着,这个女人有多么的爱你,她在用自己的血肉为你延续生命,这一刻她已经不再是你的爱人了,更是你的亲人,可以这么说,她是和爸妈一样重视你的人。你敬她更要爱她,明白吗?”   我郑重地点头。   回到房间,岳母正在和媳妇儿说窝心话,我便蹲在一边听候召唤。   “康瑞,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岳父在一边和我说着。   “没没,不辛苦不辛苦,没我媳妇儿辛苦。”我已经完全被我爸的理论洗脑了,一点点夸奖我都觉得受之有愧。   “我知道你现在压力一定很大,当初你岳母怀你媳妇儿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岳父说。“当时啊,我还在工厂里做工,急急忙忙赶回去的时候,你岳母已经生了,在家里,顺产的。我抱着女儿的时候,小脸皱巴巴的,不停地哭,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也哭了。你岳母痛了好几个小时都没落泪,我这啥事都没做的,抱着孩子就哭了。”   岳父有些动容,等了好一会儿又开口,“我当时想啊,再宝贵的金银财宝都比不上她。她慢慢长大,慢慢懂事,我一想到女儿要嫁人的,我这心就有说不出的酸,觉得这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配得上她。”   “岳父……”   “真是被你捡了便宜,我这么好的闺女。”岳父说。   “当初原谅你们的事,对于我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岳父看了一眼我媳妇儿说,“可是,我不想让女儿难过。她一直这么懂事,会体谅爸爸妈妈,爸爸能为她做点什么呢?我这翻来覆去啊,想着康瑞你啊,要是个男娃娃就好了,我这做岳父肯定是一百个同意一千个同意,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心眼好。看着你们现在能走到这一步,岳父真的很欣慰,我没看错人,把女儿交给你不是精神错乱的决定。”   我一直都知道,有不少街坊说岳父岳母让媳妇儿和我好是精神错乱了,一个女人怎么能和女人在一起。   ? ☆、第十六章 ?  岳父推心置腹的话,让我的眼角有些酸涩,我摸了摸鼻梁,“岳父,你再说下去我可要哭了。”   岳父笑了笑,手拍了拍我肩膀。“以后啊,小九和孩子就拜托你照顾了。”   我连忙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媳妇儿和孩子的。”   岳父和我家轮番的教育,让我整个晚上都睡不着,很恍惚,我很快要当家长了。我能当好一个家长吗?我能给孩子做好一个榜样吗?这些原本在决定要孩子前就要想的问题,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媳妇儿一直都很迟疑要一个孩子,她应该也会想到这些问题吧,我不是瞻前顾后的人,一直以来都是撺掇媳妇儿一起生个孩子。   我喜欢小孩,想要和媳妇儿一起养一个小孩。可是事情突然在这个晚上变得复杂起来,我想我应该不算一个好家长,我有那么多的缺点,我真的能教育好我的孩子吗?晚上想问题总是容易把问题放大,我瞪大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媳妇儿以前说,要是孩子问起为什么TA的爸爸妈妈和别人的爸爸妈妈不一样怎么办?问起为什么TA没有爸爸怎么办?   是啊,很多教育经上不停地强调男女婚姻的家庭教育是多么重要。我真的能像男人一样做整个家庭的主心骨吗?可我并不是男人啊。要是我的脆弱畏惧被孩子看到,会不会让TA在成长过程中受到伤害?   一整个晚上过去,等天空浮白的时候,我便下去提早餐。媳妇儿自从怀孕以来,就睡得不是很好,这会儿也要醒了。   在一起时间长了,媳妇儿便很容易发现我的不对劲,她看了看我,捏着我的脸颊。“想什么呢?”   “媳妇儿,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媳妇儿一向知道我在处理问题上是后知后觉的,“你担心孩子的成长问题?”   我点头,“你说得对,孩子要是长在我们这种家庭会觉得很奇怪。老婆,对不起,我现在才有意识。”   “傻瓜,一定是我爸无形中给你心理压力了。”   我搂着媳妇儿的肩膀,媳妇儿靠在我肩膀上。她轻轻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语气很温柔,“阿瑞,你会是一个好家长的。”   “你开朗,孩子也会和你一样乐观。孩子是需要循循善诱的,正好你又有耐心,脾气温和,不会轻易地伤害孩子的创造力。你善良孝顺,孩子是有样学样的,TA会和你一样的善良,对周围人充满着友好,孝顺我们的爸爸妈妈。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会很爱这个孩子,这怎么不会是一个好家长?”   “老婆,谢谢你把我说得这么好。”我亲了亲媳妇儿的脸颊。“我想通了。”   是啊,我想通了,就算我只是六十分家长,可我媳妇儿是一百分家长啊,我们平均分下来也有八十分,八十分的孩子已经很不错了。   每天晚饭过后,我便牵着媳妇儿在医院里面溜达。医院的环境很好,天空很高很蓝,植被覆盖面积广,放在国内这样的条件是很难有的。国内一线城市的土地是寸土寸金的,要不是制度在那里,城市的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恨不得贴在一起。   我们已经没有这种二人世界了,要不是因为孩子,看来孩子还没出生就是我和媳妇儿的福音了。是啊,我们的二人世界起码要追溯到中学时代了,大学的两地分离,工作时的日夜颠倒,到了现在我们三十岁才总算歇口气。   这个医院很安静,歪果仁向来讲话就不图我们国人讲求的热闹,中国人应该是世界上最群居的人种吧,不过近些年来有宅男宅女之说。   第一次胎动,是胎儿四个月样子的晚上八点,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已经是深秋了。忽忽的秋风,树叶摩挲,媳妇儿在听歌。我在看电视,媳妇儿轻轻叫我过来,她轻轻抚摸着肚子。她眉眼里都是温情,“孩子动了。”   “动了?”我小声的说着,马上跪在地上去听媳妇儿的肚子,我觉得TA在睡觉。我能想象出来,一个小小的婴儿紧握着拳头,闭着可爱的眼睛,小脚丫抽动了一下。陪伴着媳妇儿怀孕,每天都能感受到小生命的长大。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媳妇儿要吃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补充营养。当然,身材也有点走样了,她发现自己大腿粗了胳膊粗了很不开心。看到健美教练怀孕身材依旧非常不错的图片,她更是充满了艳羡。岳母这个时候也开口,“当初妈妈也不胖,自从怀上你之后,身材再也没以前苗条了。”   所以,我媳妇儿是,非常的,很,不开心。   “岳母拿你寻开心呢。”肉肉的媳妇儿,让我摸起来爱不释手,“而且,我好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胖得好可爱哈哈哈。”   媳妇儿拍掉我的手,“你现在就图新鲜,要是以后我这么胖下去,你肯定会背着我干坏事。”   “大人明鉴啊,民妇心里只有小胡同志。”   “而且你还瘦了。”媳妇儿扯着我脸颊,“你看,都捏不起来了。”   “好啦好啦,明天你吃几碗我吃几碗。”   “你每次都比我吃得少。”媳妇儿忧伤的摸了摸肚子,“你说咱们孩子以后会不会是个大吃货?”   虽然已经可以知道胎儿的性别了,但我和媳妇儿一致决定留这份惊喜,等到孩子落地。   “阿瑞,我吃不下那些营养品了。”媳妇儿向我撒娇地说着。   “女儿你不吃,我孙儿要吃啊!”我岳母探头进来了。   我们的爸爸妈妈是密切关注我媳妇儿的,只要媳妇儿有个头疼脑热,那简直是康家胡家的一级警报。我们也不是小年轻怀孕,按岁数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以后等孩子成年,我和媳妇儿也快要绝经了。   我的小伙伴吴晨曦带着她爱人闫宝宝经常来看望我们,说是混脸熟,让孩子认她们做干妈。老板偶尔也会抽空来看我们,不过她实在太忙了,经常只是用skype进行通话。她和我媳妇儿商量,要是是一个女儿,就给她做儿媳妇。要是是一个儿子,就给她做女婿。反正老板生了对龙凤胎,横竖都可以结娃娃亲。我便插话了,要是我闺女想嫁你女儿,我儿子想娶你儿子怎么办。   于是,媳妇儿和老板的眼刀便刷拉砍了过来。   我在家待产的小伙伴可不干了,她也非要和我结娃娃亲。   我孩子还没出来,你们怎么都惦记上了。难道只是因为我的优秀基因?   她们呸了我一脸,“你的基因是缺点,我们阿弥陀佛希望男方哈佛的基因格外强大,消灭你的基因,最重要的是,这是小九养出来的孩子。”   我不开心了,媳妇儿笑了笑,“孩子和你姓呢,傻瓜。”   对于孩子和谁姓,一开始我爸和岳母是展开拉锯战的。在我爸看来,小九是“儿媳妇”,孩子得随“夫家”姓,而我岳母非常不乐意,孩子是小九生的,劳苦功高。   他们甚至追溯起了康姓和胡姓的历史,两人谁都不服谁,还有我大伯连夜添乱致电,“孩子要是姓康,我北京那两套小洋楼送给孩子了。”   岳母最见不得我大伯有钱神气了,“你怀胎十月,我也送你两套房。”   然后岳母和大伯便隔着一个太平洋吵了起来。   见我这两家人吵得医院都要翻起来了,我和媳妇儿说,“孩子和你姓。”   媳妇儿笑了笑。   最后岳父便说了,孩子是小九的,让小九说。   媳妇儿看着我笑,“姓康挺好的。”   事后我问媳妇儿,媳妇儿说,“大伯的房子,给咱孩子当当嫁妆聘礼也是好的。”   给孩子取名字,老人们又忙活得上窜下跳,他们戴着老花眼镜,拿着平板拿着词典坐在医院的会议室,严肃地开着会。与会人员,媳妇儿和我。显然取名字,他们对年轻人也就是我和媳妇儿的态度极为不相信。我爸妈就算了,岳母你给我媳妇取名“胡九筒”,有比你更不走心的吗?   岳母表示她已经吸取了我媳妇儿名字的教训,所以她拿出了《山海经》,是的你没有看错,《山海经》,我都不敢想,我女儿要叫康蚩尤康神龙,小时候要遭受多少异样的眼光才能茁壮成长。   ? ☆、第十七章 ?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永远像现在这般美丽,因为我生而为爱痴迷。”   “如果你有情,这世界可以不需要再有四季,我的心早已经色彩分明。”   媳妇儿轻轻哼着,这是邝美云的歌,《我和春天有个约会》,也是1996年的亚视怀旧剧《我和春天有个约会》的主题曲。主演是江华和邓萃雯。   “多少爱情正甜蜜,多少童话在凋零,然而我始终相信,我将得到永恒的幸运,再也不必为情所苦,真爱不用再分离,只要能用心经营,就会幸福到底。”   当初江华和邓萃雯结缘于这部电视剧,但是江华当时已经结婚了,当报道出来的时候,邓萃雯马上被打上了“小三”的标签,这部剧也为人诟病。   我还是比较喜欢江华的演技,前两年在工地上和同事一起出了点意外,两人住院的时候便看了亚视的《银狐》,主演是黄日华,一个复仇的大反派。媳妇儿一早便看过这部电视剧,在医院闲的无聊,我便想起了这部电视剧,看的时候我同事也颇有兴致地凑了过来。   注意到《银狐》里的江华后,我便去看了他的《我和春天有个约会》,这也是亚视的电视剧。一首歌曲穿越了时代,便有了情怀。我前些日子看报道,也有新闻提起了邓萃雯和江华之间的事情,邓萃雯很懊恼当初当小三,江华也像是息影了一样,也不知道这两人如今是怎么样的光景。   时间是一记穿心肠,也是一剂良药,无论当初再怎么轰轰烈烈,也抵不过红楼故梦。媳妇儿曲着腿,戴着耳机她在写曲谱。很多文人骚客喜欢在秋天感怀风月,媳妇儿的歌唱得好听,我也有一时的走神。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未来的,又是无法欲知的。   珍惜当下,才是最要紧的。   晚风婆娑,我搂紧了阳台的一袖月光。   “媳妇儿,我们结婚吧。”我将媳妇儿的一只耳机塞进耳朵里。   按照岳母风风火火的性格,在医院自然是闲不住的,没几天她便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盒麻将,不少美国人觉得稀罕,没有几圈,便都纷纷拜倒在了我岳母的裤腿下。有一次,住在下面楼层的一韩国人,热切地想拜我岳母为师,我岳母不会讲英语,伸出了食指摇了摇。韩国人找到了我和媳妇儿这里来,岳母不知道从朋友圈还是空间哪刷来的,让媳妇儿翻译给思密达听,麻将是我中国的国粹,被你偷学了去韩国,说麻将是你们的,那我老婆子就不会开心了。   思密达自然是哭笑不得。   岳母听说我和媳妇儿要在美国注册结婚,自然是非常开心的。“要不要像洋人那样,搞个订婚宴会?”   “还是别吧岳母,我媳妇儿这还怀着您孙儿呢。”   老人家是特别喜欢热热闹闹的。   “想当年我怀着女儿还能下田插秧呢。”   “您身体好。”我赶紧奉承道。   “不过还是要注意些,女儿的年纪这么大了。”岳父说。   “你们先在美国注册着,等孩子出生一起办,热热闹闹的。”我爸说着。“先学洋鬼子在教堂搞个西式的,再回家办个中式的。”   “对,回家办的那个一定要隆重,现在你们孩子都有了,看看那些人还有什么说道。”岳母说着。   当初岳母牌搭子爱捡我和媳妇儿没孩子的事说道,虽然每次岳母都呛回去了,但她心里还是心心念念想抱孙子孙女的。   这下有了孩子,可让我岳母“扬眉吐气”了。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便又开口问媳妇儿了,“媳妇儿,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每个女人肯定是有当新娘的梦想的。   “我想有个大教堂,旁边有拉大提琴的,嗯要选个好一点的日子,可以把红毯铺到户外。”媳妇儿慢慢地说着,“户外的,要有大树,红毯顶上织着藤蔓,你站在教堂里面,我捧着花向你走过去。”   “那我们伴娘伴郎找谁?”   “肯定找我们啊!”吴晨曦和我媳妇儿通着skype,“把你们结婚的好运也传给我们呢。”   “呀呀呀我们要当花童。”老板的一双儿女也叽叽喳喳的叫着。   “你们知道什么叫花童嘛?”我这下也乐了。   “花童啊……花童……”   “花童可以有好多好吃的!”   深秋落叶积在地上,厚厚的一层,人工智能的机子在清扫。我一向觉得秋天的空气是最新鲜的。我扶着媳妇儿散步,旁边走过的不少歪果仁投来友好的微笑。   “媳妇儿,你还记得我大学的铃声吗?”   “嗯,你算计我。”   “正好有录音笔,就录了。”我得意地拿出录音笔,拇指拨动声音便弹了出来。   “那要不然我嫁给你?”   “好。”   那是我和媳妇儿异地以来第一次争吵,导火线是我的大一的期末成绩。异地恋真的很辛苦,对于年轻气盛的我们来说。媳妇儿做了交换生去美国,我漂洋过海跌跌撞撞地去找她。过安检回来的时候我问她,“我要是现在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我要戒指,你别想拿易拉罐拉环糊弄我。”   “那要不然我嫁给你?”   “…好。”   中学的时候,我骑自行车送她回家,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哼歌。大学的时候,我们异地,我曾因打瞌睡坐错过站点,在陌生的城市迷路,她打电话来,我怕她说我蠢,撒谎说火车晚点了。她几度去国外甚至是南非,我偷偷打工攒机票钱。她怪我没有事业心,于是我随着学姐天南地北。这些回忆,有中学时路过的山野稻田,有大学时的火车站飞机场,有陌生的城市夜景,有劳累时恍惚的建筑高楼,有喝不完的酒瓶合同,如果要用一个词语,追逐,我在追逐我的爱人。你和你的初恋情人怎么样了?我仍旧追逐她,爱她,敬她。她想在哪儿,我便想克服一切困难在哪儿。她想去哪儿,我便在那儿。   “媳妇儿,要是我现在拿戒指求婚,你会答应我吗?”我单膝跪地,一手端着戒指盒,一手捧着心窝。   旁边的歪果仁很快看了过来,不少人发出哇哦的声音。   “孩子都有了。”媳妇儿笑了笑,伸出了手,“你说呢?”   我给媳妇儿戴上以后,媳妇儿低头看着戒指一直在笑。我去亲她嘴角,她咬了我的嘴唇。“这么不浪漫,我怎么还有些浪漫的感觉。”   耳边便有了噼里啪啦的鼓掌声,欢呼声,还有风声。一片枯黄的叶子掉在媳妇儿的发梢,我轻轻把它捻去。   岁月静好,余生请你赐教。   ? ☆、第十八章 ?  冬天是要吃火锅的,外国没有火锅,岳母便自己架起了炉子,没见过的护士还以为病房着火了,差点就要拨打911了。   火锅是最具有中国味道传承的美食,热气腾腾的火锅,一家人围在一起,劝酒的热闹,喜静的人也不觉得吵闹。我涮着羊肉,添在媳妇儿的碗里,耳边还有我妈的强调声,孕妇要……随后又被我岳母灌酒。   外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大风忽忽的刮,我爸刚才外面办完事回来,赶紧的就被我岳父招呼上了桌。我爸喝了一口家乡的美酒,“我说呢,走在医院门口就闻到味儿了。”   “尽瞎说,医院门口隔这里可有好几栋楼。”我妈给我爸添饭碗。   “我闻到了呢。”我爸吃了一口牛肉卷,发出了舒坦的声音,“洋鬼子吃的东西,没我们有劲。”   火锅整整吃了一个晚上,甚至连护士长都参与了进来。她对中国美食竖起了大拇指,意犹未尽地拿火锅的汤汁做泡饭吃,整整一盆汤汁都被美国人民瓜分了。   火锅味重,我除味除了半个小时,等我再回床上的时候,媳妇儿已经睡着了。脸颊红扑扑的,我亲了亲她的脸颊,肉肉的,胖了不少,真可爱。   等和晨曦挂skype的时候,晨曦还拉着她媳妇儿一起看,事后还找我说道,你怎么把我学姐的御姐范儿养得这么接地气了。   是啊,我媳妇儿一直都是清清冷冷的傲娇样。现在脑袋上被迫戴上了我妈织的毛线帽,说防风保暖。   穿着松垮的孕妇服,连好看的内裤都穿不下,媳妇儿不开心,还恶狠狠地要挟我,不许我拍照。   “可是我觉得你现在特别特别特别漂亮!”我举起了四个指头,“我发四。”   “我哪里漂亮了?”   “眼睛漂亮,水汪汪的。”我亲了亲眼睛。   “嘴巴漂亮,撅起来的时候特别可爱。”我捧着她脸印了一个大大的吻。   她把手搭在我脖颈上,“嗯哼,继续,我不开心不准停。”   “大了很多。”我暧昧地把手覆在她胸上,“媳妇儿,我问了医生,我们可以那个了。”   “嗯?”媳妇儿挑了挑眉头,傲娇的样子又出来了,头上的毛线帽似乎一点都不妨碍她三十一年的御姐气场。   我拉下她的衣领,轻轻吸吮着,“脖子白白的,好有禁欲的感觉。”   “嗯……”媳妇儿仰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沙发坐垫。   “我抱你去床上。”我把媳妇儿抱了起来。   钻进被窝的时候,媳妇儿咬了我下巴一口,“你轻些,别伤着孩子了。”   “好的好的,我轻些。”适当的x生活对孕妇还是有好处的,我侧着身体搂着媳妇儿,孕妇的身体很敏感,我的手指刚刮到下面,媳妇儿的肩膀便有些轻颤。太久没有房事,媳妇儿抓着我从后面搂住她肩膀的手臂。   “嗯啊……”   我的手指轻轻地动着,舌头舔着她的耳垂。   洁白的棉被,床铺的弹簧声,外面的雪下大了。   想着孩子的出生,我妈开始戴着老花眼镜坐在沙发上打小孩穿的毛袜子了。电视剧里还拨着韩国狗血的伦理剧,三百多集的那种,打了一会儿我妈便睡着了。媳妇儿心细,马上让我去拿毛毯给老人家盖上。   第二天媳妇儿便和我妈一起开始打毛袜子了,我在一边拿毛线球。“妈,你打这么多袜子,孩子长那么快,不一定都能穿。”   “就你话多。”媳妇儿嗔怪看了我一眼。   “对,就你话多。”我妈说完,旋即握了握我媳妇儿的手,“我有儿媳妇呢,多了我们再拆,做毛衣。”   “我这不是怕你辛苦。”   “这有什么辛苦,我一边看电视剧,还有儿媳妇陪。倒是你,毛线球都拿不好。”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我赶紧端正地拿着毛线球。   我妈打了好一会儿,和我媳妇儿有说有笑的。我妈一直从心眼里喜欢我媳妇儿,是啊,要说起别人家的孩子的话,我媳妇儿一直是我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学历好,有礼貌,有模样,有上进心事业还有成。   “你也要多陪陪爸妈,别成天围着我转。”媳妇儿睡觉的时候,便和我说道。“老人家想做点什么,你要有点耐心陪着。”   “诶,我晓得啦。”   接下来的日子,我媳妇儿开始活学活用地给我织了件毛衣。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打毛线,一打就是一整个冬天,连我岳母打麻将时的坐垫都打好了。我怀疑要是我家盆栽瓷器能用毛线代替,一定是挂满了秋裤。   冬天的阳光晒得很舒服,我妈常常和媳妇儿打完毛线后去外面溜达,也不许我陪同。我这段日子,重心全部都在媳妇儿身上了,她们第一次出去散步的时候,我便有些坐立不安,你说这一老年人一孕妇,要是碰到什么沟沟坎坎怎么办啊。第二次出门我想尾随,还没出医院门口我便被抓包了,说什么也不肯我打扰她们俩的二人世界。   媳妇儿回来的时候,两人都是大包小包,敢情购物去了。   “阿瑞,妈觉得你这段时间有点神经紧张,想让你放松放松。”   “好吧。”   于是,我爸便又叫我去钓鱼,在厚厚结冰的河道上砸个大窟窿。不少小孩在不远处滑冰,鱼一条都没钓上来,冻得我鼻涕都止不住。   老爷子身体好,第二天扛着鱼竿一大早叫起我。“早点去,人没那么多,指不定能钓俩条。”   冻得我高原红都要出来了,还是没钓上来。   “你说是不是外国鱼吃不惯我们中国饵食啊?”老爷子捏了捏自己养的肥蚯蚓。   “……”   快要到圣诞节的时候,美国的街头开始疯狂的进入了打折季,张灯结彩。圣诞节相当于我们中国人的春节,非常的热闹。爸妈要处理一年工作的收尾,只好先回去了,说等元旦过后再过来。   岳母岳父去街头抢购了不少,绘声绘色的和我们描述疯狂的情景,很多人在外面排队,排得很长不过挺有秩序,没有什么人插队,但等店门还只是掩着没彻底打开的时候,这些歪果仁便不淡定了,一个个拼命的往里挤,这些天下来门都坏了好几张,还有顾客把摇摇欲坠的门卸掉,拿到收银台的。   岳母为了方便购物,也学了几句英语。“康瑞啊,你有没有觉得英式发音比美式发音更洋气些?”   “有的吧,毕竟人英国历史长些。”   岳母给她牌搭子打跨国电话,开口就喜欢一句,“哈喽儿?哈欧德阿尤?”   媳妇儿听了一个劲地在旁边笑。   “平安夜快乐,亲爱的。”护士们老向我媳妇儿抛媚眼。   “媳妇儿,我就说你漂亮吧,你看这些美国女人老跟你挤眉弄眼的。”我说着。   媳妇儿笑了笑,“她们也说你可爱。”   “不应该是handsome吗?”   “说你看起来不像三十岁。”   “总感觉不像夸人的,是不是我还不够成熟稳重啊?”   媳妇儿说,“嗯……把头发留长怎么样?”   于是,为了做一个好粑粑,我开始了蓄发的日子。   平安夜过后便是圣诞节了,这是我在外国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和媳妇儿在房间里包扎礼物。这是送给照顾我们的医生及护士们的礼物。收到礼物很开心,给人礼物的感觉也非常不错,美国人擅长情感表达,她们当场拆开便表达了她们的感动之情,并且给了我们热切的拥抱。   这是最棒的圣诞礼物!   你们真是太好了!   Awesome!   回到房间,灯已经关了。再打开灯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摆好了心型玫瑰和蜡烛。岳母应着灯光打开了香槟,嘭的一声,“洋节快乐!”   这些是岳母岳父给我们准备的,事先我和媳妇儿并不知道。   岳母抱着了我和媳妇儿,拍着我们的后背,“再过几天,你们要跨入十六年了,十六年不短,你们也有自己的孩子了。两个女人在一起不容易,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互相扶持,互相进步,给孩子做好榜样。”   ? ☆、大结局上 ?  媳妇儿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一天了,医师说胎位不正。   我爸和岳父缄默的坐在走廊上,岳母和我妈焦急地站在一旁,我趴在手术室的门上。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师三步并两步走了出来,用冷冰冰的英语开口,“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被问到这一句话,我的脚底一软,“我是我是。”   “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你们……”   我爸妈听得懂一些英语,他们面面相觑,有些沉默。岳母岳父并不知道医生在说什么,他们上前抓住我的手臂,“医生说了些啥?阿瑞你说话啊!”   “保大人!保大人!求求你了医生!我不能没有她……”我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腿轻轻一颤,一束阳光打在我眼睛上,我醒了。   后背是一身的冷汗。   我坐起来深深呼吸了一口,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媳妇儿在沙发上看杂志。   看着我有些不对劲,媳妇儿挺着大肚子便走了过来,“阿瑞?”   我眼眶有点红。   “做恶梦了?”   “嗯嗯!一个很可怕的梦!”我紧紧地抓着媳妇儿的手,“老婆,我太紧张了。”   “不紧张,阿瑞。”媳妇儿又引导我深呼吸了一口。   “都怪岳母,老看那些家庭伦理剧,真是吓死我了。”   “我妈爱看那些,你还不是跟着掺和。”媳妇儿说,不过还是抚摸着我的背脊帮我顺气,语气还是很温柔,“下次别看了。”   媳妇儿在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做了不少音乐的胎教。水下分娩,可以利于孩子的生长发育,所以媳妇儿早早就做了这方面的打算。   其实刚开始对于水下分娩,我是激烈的反对的,我怕媳妇儿有什么意外。可是拗不过媳妇儿,她坚持要让孩子赢在起跑线。   “晚上要跨年了。”   是的,明天就是元旦节了,2015年要开始了,大伯带着家人来美国和我们过元旦节。没有想到的是,我八十九岁的奶奶也来了。二老一直都不愿意承认我媳妇儿,也不认同我和媳妇儿的事情,自从我们出柜以来,二老说什么也不愿意见到我们,有次大伯生日,爷爷看到我和媳妇儿在场,掉头便走,谁也拦不住。   爷爷一直认为家大业大不如儿孙满堂,我们这一代是要散掉的,我们康家是要散掉的。   奶奶也没说什么,深深看了我媳妇儿肚子一眼。大伯和奶奶在国内便解释了很久,两个女人为什么会有孩子。老人家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女人会有孩子。   这一次,奶奶愿意和我们同桌吃晚饭了,虽然对我们的态度还是冷冰冰的,也不和我们搭话,但看得出她作为二零年代的中国老人,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我和媳妇儿枕在一起,看着美国的脱口秀节目,说好像以前一样跨年,两个人聊着聊着却都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的,媳妇儿没有醒。以前我们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把跨年当作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熬夜熬到很晚,坚持在最精确的时候和对方说一声,新的一年快乐。   那时候很快乐。   现在难道就不快乐吗?   人的一生中要经历很多阶段,我们曾经乐此不疲的约定俗成,即使有一天没有遵守了,只要我们还在一起,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享受的是我们在一起。   “元旦快乐,老婆。”我轻轻在媳妇儿耳边说着。   媳妇儿嘤咛了一声,便又陷入了睡梦中,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今年的除夕夜是二月十八日,春节是十九日。   一月中旬的时候,晨曦来了,她告诉我们,闫宝宝订婚了。她失落的样子,就像前几个月回国那样。我和她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她背靠着墙壁,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为了不影响我媳妇儿的情绪,她一直到和我独处的时候才掉泪。   她撑着额头,瘦弱的肩膀颤抖着,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倾覆了一般。离愁的情绪总是在黑夜显得那么浩浩荡荡。她抽噎,在没有其他人的走廊上忘记了自己。   我无疑是幸运的。   在圈内人还在兜兜转转的时候,拥有了真爱。在圈内人进入家人催促的婚姻时,我们出柜了,甚至是现在有了孩子。对于中国的女同,我无疑是幸运的。   “我没等得来。”晨曦说。   “事情会有变化的。”   事情到了二月初的时候,确实有了变化。在此之前,闫宝宝过来找晨曦,要晨曦随她回去。   晨曦生平第一次对宝宝说了NO。   “我们只需要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就好了。”   宝宝和晨曦说。   我们经常这样,明明不知道还要有多久才能赶到,偏偏要安慰对方,像是安慰自己一样,再等一会儿就好了。中国文字博大精深,谁也不知道这个“一会儿”是多久。   宝宝和我媳妇儿聊了很久。   二月初的时候,闫宝宝取消婚约了。   我问媳妇儿你们聊了什么,媳妇儿只是笑了笑,没聊什么。   无疑晨曦也是幸运的。   我们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有时候我们并不属于我们自己,我们有家人有事业,好像随便哪一个借口都能把不够深爱的人抛弃。   除夕夜的时候,我和妈妈包饺子,媳妇儿在一旁看着,岳母在小厨房里烧菜,岳父洗菜,爸爸在擀饺子皮。   这个除夕夜和以往的除夕夜不一样,只有我们六个人。   “等明年除夕节,我们两家就要添丁了。”   “阿瑞啊,你想好孩子名字了吗?”   “我想好乳名了,小小九,希望宝宝能像媳妇儿一样聪明漂亮。”我包着饺子。   “她妈,你别想了。”岳父说着,“孩子的名字让她们小俩口去取。”   “老胡,你这样说可不对,她们年轻人哪有我们讲究。”我爸插嘴了。   “好啦,今天大除夕的,你们可别又吵上了。”我妈赶紧出来当和事佬。   “孩子都到预产期了,我们能不急嘛。”我爸对名字这事儿可上紧了,他还去了北京把预产期给专门的大师看,让大师取名。   吃完饭,全家人围坐在一起看春晚。春晚虽然说不上好看,但也算是中国人的年味儿。在外谋生的人看春晚,和家人隔着手机聊春晚,仿佛能和自家人拴在一起。其实我们的这个除夕夜不算严格意义上的除夕夜,因为美国和中国的时差问题。   看到一半,我妈有些乏了,我爸便搀着她回他们的房间睡觉。因为这是纽约比较高级的妇产科医院,有单独的家属区用房,也和我们临靠。岳母从开始一直陪我们到现在好几个月,对麻将馋得不得了,虽然有护士有我爸妈陪她打几圈,但哪有她在国内打得痛快。所以一听说牌搭子要和她视频,她便和岳父回她自己的房间了。   “媳妇儿,你想给咱们孩子取什么名字?”   “我想从《诗经》里取字。”   “好啊!”   “不过爸不是从北京请了字回来。”   “我觉得这个差不多内涵就行了,我爸太讲究了。”   “讲究点好。”媳妇儿摸了摸肚子,“咱们可就这么一个孩子。”   “我觉得给孩子取名字取得太讲究,反而是一种负担。”我说,“你看那些名人的名字,可没这么多路数。马云有钱吧,赵薇年少成名吧,高晓松有才气吧,你看,他们的名字多么普通。还有微博上很火的国民老公王思聪,思聪,很多人都取这两个字呢。”   “那你说叫什么?”   “我听你的,你比我有文化。”   正月初一,医生和护士们都知道这是中国人的春节。巡房的时候,专门来我和媳妇儿的房间来说上一句春节快乐。   “春节快乐。”   “春节快乐。”   小伙伴纷纷和我挂上了skype,老板司子彦的龙凤胎也吵着和我拜年要红包。   今年也是我第一次领小小九的压岁钱,有不少小伙伴给TA发红包,我摸着媳妇儿的肚子奸笑地咧开嘴,“粑粑帮你收着。”   我话音刚落,扶着腰的媳妇儿微微皱眉,“孩子刚踢蹬了一下。”   “哎哟小财迷,你再闹你妈,压岁钱就不给你了。”   果然孩子不踢蹬了,真是奇了。   看来真会是个小财迷。   老板也给我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备注是给我儿媳/女婿。一笔垂涎欲滴的红包,比我年终奖还多个零,真是没天理。我想老板是看在我媳妇儿的份上,要是我非得少三个零。   虽然国内是喜气洋洋的,但在不兴中国节的美国,一切还是如常的。在过春节这几天,时差党尤其有感受,我和小伙伴们的聊天永远不在同一个频率。她们是白天,我们便是睡觉的时间,我们是睡觉的时间,她们正是热闹的时候。   随着预产期的临近,我的心难免有些忐忑,做的梦也是光怪陆离的。媳妇儿怀孕期间,我瘦了一圈,整个人就像脱水了一样。不过媳妇儿的临产状态还是不错,我才把心放下了一半,一想到媳妇儿选择的水下分娩,我整个人还是挺不好的。虽然美国医院先进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意外,可我老没安全感。   “康瑞,你心理素质这么差,还好当初小九没让你生。”老板揶揄地说着。   “我生就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了。”   是啊,我生,虽然是痛一点,但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   预产期间,我夜里根本没睡得着,随时都准备闻风而动。一天下午,我恹恹欲睡,突然媳妇儿紧紧攥住我的袖子。“阿瑞……我……”   推进产房的时候,我跟着进去了,我紧握住媳妇儿的手,很少出汗的她此刻浑身都是汗。   媳妇儿咬着棉布,棉布上都咬出了血,医务人员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水下分娩。   我岳母也进来了,她握着媳妇儿的手,“女儿,深呼吸,呼,吸,呼,吸。”   盆里的血水,让我紧紧攥着媳妇儿的手,嘴唇颤抖得厉害,媳妇儿,我不能没有你啊。   媳妇儿疼得五官扭曲,连口里的棉布都掉了下来,她紧紧攥住我的手,“阿瑞……疼……”   她说疼。   我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老婆,我知道的,你很棒,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女人……”   媳妇儿为了我们的孩子,整整承受了两个多小时的痛楚。这两个多小时,我仿佛经受着半个世纪的煎熬,等孩子出来的时候,我紧紧抱着媳妇儿,媳妇儿已经再度疼得昏睡过去。 ☆、大结局下   媳妇儿第三天的时候苏醒了一次,“小小九呢?”   “小小九很健康,现在在恒温箱。”   媳妇儿听到后便又放心地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她紧紧抓着我的手。   等到第二天晚上,媳妇儿才悠悠的醒来,生孩子实在太透支身体了,更何况是快要三十二的她。“阿瑞,你黑眼圈好重。”   “我等你醒来嘛。”我蹭了蹭她灰败的脸颊,她气色实在太糟糕了,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孩子怎么样?”   “明天出恒温箱,医生说很健康。”   “女孩还是男孩?”   “女孩。”   “我想看看她。”媳妇儿说,“肚子一下子没了,心里空落落的。”   “嗯,等明天,明天白天我抱你去看。”我理了理她额前的头发,“要吃点东西吗?这两天光打氨基酸了。”   “你等下睡睡,黑眼圈好难看……”媳妇儿恹恹地看着我。   说了几句话,媳妇儿便又睡着了。   孩子足足有七斤重,我不是第一次抱孩子,可是是第一次这么小心翼翼地抱孩子。我托着她,这是一个小生命,一个和我和媳妇儿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她眯着眼睛,面容皱得跟小老头一样。她一到我怀里就不哭了,眼睛还没有张开小手拍在我脸颊上,我的心快要被她融化了,这是我和媳妇儿的女儿。   “有点像小九小时候,乖乖的。”岳母握着小小九的小手。“小小九,我是你奶奶。”   酝酿了好几次,噎在喉咙里的话才打开,“小小九,我是你粑粑。”   话打开了,就收不住了。   “你这个小胖子,麻麻被你折腾得还没醒过来。”   “你要好好长大,麻麻生你疼了好久。”   “麻麻粑粑爱你,爷爷奶奶爱你。”我如视珍宝地亲了一口怀里的女儿。   媳妇儿第一次抱小小九的时候,小小九睁开了眼睛,这时候婴儿的世界还是黑白色。她没有因为受到惊吓哭闹,而是好奇地看着她的麻麻。媳妇儿没有我喜欢小孩子,但到底是自己九月怀胎,还是很有感情的。媳妇儿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所以暂时还不能喂母乳。   “是个女儿吗?”老板第一时间就给我打了电话,“嗯,我会坐最早的航班来看我的儿媳。”   “是儿媳还是女婿,这还说不定。”   “……”   我的小伙伴生的是女儿,她知道我们也生了个女儿以后,还是有点扫兴地说,“我还想和你们结儿女亲家的,这下子只能白白便宜给老板了。”   “谁说我女儿会嫁人了。”有女儿的人一定有这样的体验,宁愿养她一辈子,也不想她嫁到别人家受苦受累。我现在便是这种心态了,就像岳父说过的,觉得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配不上她,虽然她现在长得跟肉团团一样。   虽然老板有钱,但单凭她处女座这一点,就不会是一个好婆婆。   等媳妇儿的身体恢复好,我们便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的事宜。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美国允许同性婚姻的州便增加到了三十个,晨曦做我们的伴郎,老板做伴娘。   每一个女人都有对自己婚礼的盼望,媳妇儿在怀孕期间列好的清单,我都逐一地去实现和还原她最想要的婚礼现场。   刘婷婷感慨地说着,“这才过了一年,你抛我就抛了一个家庭的距离。”   人生最美好的莫过于娶妻生子了。   奶奶知道孩子出生以后,她老人家又来了一趟,什么话也没说,临末走的时候往媳妇儿的手里塞了一个红包。我们那里有这个传统,长辈给儿媳妇孙媳妇塞红包,她让大伯跟我们说,让我们在她九十大寿的时候过来,不要怕爷爷,她会劝他的。   等到今年的六月份,全美五十个州通过了同性恋的婚姻法,我和媳妇儿也将在六月份完婚。   媳妇儿第一次穿婚纱走出来的时候,我正被同事们拥簇着,她身边是老板。老板牵着她,把她塞到我手心里。   “老婆,你好漂亮。”   “真的吗?我感觉自己胖了不少。”   “你以前太瘦了,现在健康了点。”   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媳妇儿的神色没有以前清冷傲娇了,笑起来特别的可爱。   “现在我们证也领了,婚也结了,孩子也生了,你跑不掉了。”我和媳妇儿说。   “好好的,我为什么要跑?”媳妇儿傲娇地撇了撇嘴。   “胡九筒同志,我好中意你。”我偷偷吧唧了口媳妇儿。   “康瑞同志,请注意影响。”媳妇儿捏了捏我的手心。   “胡九筒同志,我们革命的产物爱情的结晶喂饱了吗?”   “喂了,康瑞同志。”   “那晚上再喂喂我?”   “康瑞同志,你说话再这么流氓,晚上就和沙发同志睡吧。”媳妇儿笑了声,便挽着老板去换另外一套新娘礼服了。   当年撬我墙角的研究生学姐,不知道从哪里听闻了我和媳妇儿的喜讯,专门赶来美国踩点,在我们婚礼的前一夜。我完全怀疑这位学姐会在明天的婚礼上说NO。   媳妇儿和她客套说了几句,我妈正巧又打电话让媳妇儿回房间,媳妇儿迟疑地看着我,我说我来招待学姐。媳妇儿还是不放心的,三步一回头看我。我马上打了个OK的手势。   情敌见面气场不能弱,我抬起下巴收腹一副斗鸡上场的准备。等到我媳妇儿消失在宾馆里,研究生学姐才把她脸上那副友好的嘴脸收起,淡淡的斜了我一眼。“恭喜。”   “谢谢。”   “呵。”研究生学姐突然冷笑了一声,“她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我们一直在一起。”   “你以为你们是爱情吗?”   “我爱她,她爱我,怎么就不是爱情了?”   “呵呵,你真的以为她爱你?我知道你们在一起很多年,她对你只是惯性,也可以说是内疚。”   我不说话。   “怎么?”她说着,“难道不是?一直以来,你没发现都是你在主动吗?你能左右她的决定吗?”   我仍旧不说话。   “我比你更适合她,从前是,现在是,未来几十年也是。”   “你不说话?不反驳?”   “我没法向你说明我们的爱情,你也理解不了。”我说。   表面上不般配的爱情往往和谐,因为产生这样的爱情,往往是有很多内在的深刻原因,表面上般配的爱情往往不和谐,因为这样的爱情,往往仅是般配。   “你也是受过精英教育,这么登堂入室,难道你们不管这个叫‘小三’吗?”   “你要是想激我,路数还差了些火候。”   “我不说话,你让我说话。我说了,你认为我在和你争输赢。”我说,“你比我会说话,我认输。”   研究生学姐没想到我居然能就此罢休,拳头打在棉花上,只好狠狠看了我好几眼。   等媳妇儿来的时候,研究生学姐的笑容便又回来了。说了几句,媳妇儿看了我一眼,便向研究生学姐下逐客令了。   没想到她却不屈不挠地说,“小九,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就这一次,行吗?”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媳妇儿淡淡地说着。   这学姐可真是撬我墙角一路从大学撬到现在仍旧不屈不挠。“小九,我问你,如果没有她,我们有可能在一起吗?”   “……”成功人士都这么厚脸皮吗?我都杵在旁边了她还没完没了是吧?   “不会没有她。”媳妇儿说,“我很抱歉我当年的态度,让你对我念念不忘。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只想和阿瑞好好在一起,你如果在以这种方式出现,对不起了,还是请你不要再出现了。”   研究生学姐的脸变得有点灰败,她笑了笑,然后拎着包便走了。在接下来的日子,她再也没出现过了,两三年后听说她嫁人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媳妇儿。”   “我不该让你留在这里的。”媳妇儿捏了捏我的脸颊,“你没被气着吧?”   “怎么会,她要争口头便宜就争吧,反正你明天都要嫁给我了。”   我的头发已经长了很多,媳妇儿捏着我的发梢,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   第二天婚礼,我站在教堂,教堂下坐着我亲朋好友,有我食古不化出柜抗争了好几年的奶奶,爷爷因身体的原因没有来,有我们的爸爸妈妈,有一直以来支撑着我们的室友同事,还有依旧站在中立线上的亲戚同学,甚至是不看好的同行。   十六年走来,有朋友的鼓励,有家人的默认,但更多的是不理解不赞同。在感谢亲人朋友的时候,我也想感谢反对的声音,因为他们泼的冷水,我才在这条路上没有那么天真,才发现支持的声音那么弥足珍贵。   大提琴的声音响了起来,厚重的门拉开了,一袭婚纱的媳妇儿搭在岳父的手臂上,款款地向我走过来,带着光热和爱。她向我笑,十六年前的屋檐下,她也是那样向我笑,然后把一生托付给了我。大概是气氛虔诚,我变得感谢一切来,其实最要感谢的,便是她,还有没有放弃的自己。是她在我身边,是我自己咬牙坚持,为什么要感谢那些反对的声音?最要感谢的,本来便是自己。   岳父在媳妇儿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然后把她的手交给了我。我牵着媳妇儿的手,她的手轻轻搭在了我的手臂上。她看着我笑,我看着她笑,笑了好一会儿。   “康瑞,你是否愿意娶胡九筒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我愿意。”大概是我回答得太迫切,后面有轻微的笑声。   “胡九筒,你是否愿意嫁康瑞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媳妇儿看着我,语气温柔说出此刻世上最温柔的三个字,“我愿意。”   交换戒指的时候,牧师开口,“康瑞,请你一句一句跟著我说。”   “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   “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   “无论贫穷富足。”   “无论贫穷富足。”   “无论环境好坏。”   “无论环境好坏。”   “无论生病健康。”   “无论生病健康。”   “我都是你忠实的丈夫。”   “我都是你忠实的丈夫。”   媳妇儿也跟着牧师轻轻地说着,“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嫁给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妻子。”   我吸了吸鼻子,眼泪水有点闪烁。   “请你们两个人都一同跟著我说。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我和媳妇儿一起念着。   “根据神圣经给我们权柄,我宣布你们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牧师的话音刚落,坐在席位上亲朋好友尽数站了起来,鼓掌欢呼的声音在诺大的教堂里显得格外填实幸福。   在户外的宴会上,晨曦敲着高脚杯的杯壁,清脆的声音让大家都看了过来。“我是伴郎,我来说几句话。我认识她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了,那还是在我们还读书的时候,胡姐是我的学姐,胡姐是我大学里见过的最厉害的学姐,独当一面的魄力,真是了不得,那时候我便在想,什么人才能配得上我们淡定稳重的学姐。万万没想到啊哈,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阿瑞学姐,那时候阿瑞学姐坐错站点迷路了,我们胡姐气得揪着她耳朵就带回了学校。”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学姐,急躁没耐心还有些暴力。”   “一句话便是,我们不曾展露的另外一面,不就是留给最喜欢的人吗?如果是最喜欢的人,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呢?”   “阿瑞学姐,我还想问一句,现在孩子都有了,你还被胡姐揪耳朵带着跑吗?”晨曦笑嘻嘻地问着。   亲朋好友也笑着看我们俩,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媳妇儿的手放在我手心。   老板作为伴娘也站起来说话,她站起来的时候我也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老板都站起来了,我怎么敢坐着,媳妇儿笑了笑,我才回过神马上坐下来。   “晨曦说了小九的好,我也来表示表示说下康瑞的好。”老板太有领导上台的架势了。   从来没有听老板夸过我,我赶紧竖起耳朵。   “老实,听话,服从安排。”   “……”   我们爸爸妈妈便笑了。   “要说一句的话,我本身是没那么相信爱情的,你们让我有点向往。”老板笑了笑。“最后,康瑞,孩子都有了婚也结了,该回来上班了。”   “……”真是时时刻刻不忘提醒我上班。   抛花束的时候,很多单身女人挤在了后头,特别是我的小侄女,还没上大学的年纪格外踊跃。“大姑姑抛给我!抛给我!”   本来也有一两个男人过来凑热闹,硬是被一群恨嫁的女人用眼神逼了出去。   媳妇儿笑了笑,看准小侄女的方位,没成想大家早就猜到了,小侄女的手指尖刚碰到花束,就被大家给顶到了后面,几相争夺,戏剧性地掉在了我堂妹的怀里。我堂妹一手打电话,茫然看了看怀里的花束,又看了看一脸不敢置信的小侄女。   关于我的堂妹和小侄女,又是另外的故事了。我们的故事,不长也没有虐点,就甜美的画上句号吧,要说虐,后面养小小九才是真虐,有时间番外再见。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已完结,感谢大家将近一年的陪伴,希望我的这篇文章能带给你们最真实的感动,这也是我参与写作的原动力。同样的,这篇文也带给了我很多感动,感谢两位主角给我们生活带来的正面意义,只要热爱生活,只要坚持,相信梦想与希望,我们便会走过人生的低潮,感情的低谷,成为自己的赢家。 文里出现了很多比较有个性的角色,欢迎大家深8,每个人都有料喔。 最后祝康瑞姐胡姐新婚快乐,看在相处一年的份上,希望你们施我好运,让我早日寻得良人阿弥陀佛。 山水有相逢,另外的坑我们不见不散。 ——2015年八月底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